叶鼎之战死,为这场开局可笑,结局也可笑的战争拉下了帷幕。
他的死因成了一个新的谜题,引人纷纷猜测。
有人说是天山派弟子王人孙,趁叶鼎之不备一刀斩杀了他。但王人孙从这一日起下落不明,再未回过天山派。
有人说是当日那位自称剑道真仙的神游境仙人动手,仅仅一招就将叶鼎之与其他魔教教众毙命,这位仙人早已举世无敌,连昔日名扬天下的李先生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这位仙人如今正在琉璃城闭关,琉璃城的几位城主便是他的弟子。
其中甚至包括大长公主,和以前暗河的杀手们……
这让琉璃城的繁华中又增添了几分神秘,在江湖朝堂上的地位也再不可撼动。
还有人说其实仙人只是前去威慑战局,不屑和小辈动手,是雪月城的二弟子李寒衣斩出了必杀的那一剑。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江湖传闻,真相无人得知,就像叶鼎之的尸首最终也不见踪影。
反正叶鼎之已经死了,真相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很快,江湖各大门派开始了对魔教的反扑,而四方的战火,也终于要熄灭了。
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寒山寺下,五大监带着一个女子再度回到了天启城。
渴望自由的鸟雀,终究又被关回了禁锢她的囚笼之中。
北离南部的一座小山上。
原本说回琉璃城的镜怜风此刻正抱剑站在一座山崖上,站在他身边的正是萧琉璃。
神游仙人一念之间神游千里,赶路自然不在话下,这一回出门,萧琉璃可算不用坐马车了。
山上一片混乱,山下十九门派点起火把,虎视眈眈看着这座孤山。
镜怜风问道,“魔教之人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有必要来这里吗?”
萧琉璃却笑起来,自叶鼎之死后,她就再没叹过气,笑容也一下子多了起来,“大师傅,我当初在皇宫外也是这么想的,可总会有意外发生啊!”
“哦?”镜怜风不太相信,他这个徒儿虽说身体孱弱,却长了八百个心眼,除了当初的萧若风,很少能有人让她吃亏。
“您瞧,意外不就来了吗?”
百里东君拦住了山下的十九派,跟着魔教中人一起上了山。
”这算叛国吧?”镜怜风疑惑问道,他活得太久,故国也消亡多年,他对北离没什么家国观念,但他知道自己徒儿还是在意的。
萧琉璃讥讽道,“少年热血,只知家,不知国,只知兄弟情谊,不晓得百姓苍生。”
说完她又自我嘲讽道,“罢了,我也不过是居高位者,见国不见家,谁也好不到哪去。”
镜怜风不在意徒弟的自我嘲讽,他和苏暮雨的观点高度一致,遇见让他徒儿不高兴的人,杀掉就能高兴了。
所以他遥遥指了指百里东君,“要杀掉他吗?”
“不,我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我正需要他做这件事。”萧琉璃静待着远方传来声响。
“我今日便与你们立约……”
百里东君的声音响遍方圆十里,山下十九皆大惊失色。
萧琉璃却笑起来,她笑起来天上的星辰都褪去了颜色,“果然啊,是百里东君该说的话……”
“魔教教众东躲西藏,挨个清剿实在费力,天外天门派众多,分散开来反而不好处理,又有北厥余孽藏身暗处,与其费力去查,不如等他们自己集结起来,再一举消灭……”
“再者,这一约定在表面上明显倾向魔教,百里东君之前便救走了叶鼎之,如今有订下了这样的条约,江湖之上对他必有不满……”
“而军队中,镇西侯到底年老力衰,琅琊军如今声势大涨,等天外天余孽聚集,就派镇西侯世子去打天外天,理由就是帮百里东君收尾,他想拒绝也不成……”
“镇西侯,手握兵权也太久了……吃着朝廷的粮草,却只认镇西侯……哼哼”
萧琉璃转动着扳指,一条一条梳理思绪,镜怜风静默不语,他擅长的只有剑术和医术,对这些明争暗斗的东西一窍不通。
百里东君的话继续传来,“这个决定是我们雪月城下的,温家……”
“雪月城……温家……唐门……”萧琉璃闭上眼睛,跟着百里东君一起数道。
“雪月城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温家是百里东君的母家,唐门……我记得唐门那是不是有个混账耍了雨墨来着?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雷家堡……”
“大师傅,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萧琉璃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人。
镜怜风自然只有一个答案,“你说!”
雪月城,城主继任大典。
李寒衣换了一身白衣,神色却带了几分紧张,她坐在茶楼上,用茶栈中的清茗来观察自己是否得体。
坐在她对面的司空长风不由调侃道,“寒衣,你这倒像个快要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
李寒衣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焦急又期盼的等待着。
茶楼下,苏昌河晃晃悠悠走过来,看着茶楼上齐坐着的李寒衣、司空长风和谢宣一挑眉,笑眯眯地说,“哟,大家这么欢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