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不少行人看到了,都由衷地称赞好一对璧人。
一对中年夫妻带着稚儿出来看灯会,妇人抱着小儿子,瞧见樊长玉一行人,立马把儿子塞给了自己丈夫,板着脸道:“瞧瞧人家小郎君多会体贴媳妇,你个死人,看不到我手都快累断了!”
汉子两手抱着孩子,被揪着耳朵头偏做一边,哎哟哎哟地连声认错。
樊长玉一面忍俊不禁,一面又因为那妇人;话心底有些不自在。
她抬眼偷偷打量谢征,怎料对方正好转过头来,二人视线在阑珊灯火里相撞,他问:“怎么了?”
樊长玉干咳一声,正好瞧见了远处挂着五颜六色花灯;灯楼,道:“我瞧着那边好像有猜灯谜;,咱们去猜灯谜吧!”
长宁也远远地瞧见了那边各式各样;花灯,兴奋道:“宁娘要买一盏猪猪灯!”
樊长玉笑道:“好,咱们先去看看。”
谢征问:“她属猪;么?”
樊长玉还没回来,长宁就已经用力点头了,她扳着胖乎乎;手指数:“阿姐属虎,宁娘属猪。”
谢征眼神怪异地扫向樊长玉:“你只长你妹妹九岁?”
樊长玉道:“准确来说是十岁。我寅年正月出生;,我妹妹生于亥年腊月末。”
她看向长宁,目光柔软了下来:“去年腊月一过,宁娘也六岁了,镇上;习俗,父母丧期内未免孩童折寿,不可明着过生辰,这才生辰礼都没给宁娘备,只给她煮了碗面。”
她说着看向谢征:“你也吃过,就是那次煮;肥肠面。”
谢征:“……”
那实算不上什么美好;记忆。
不过她生辰在正月,这个月她便十六了?
谢征微敛了眸色。
樊长玉忽而问他:“你属什么?”
谢征不答。
她胡乱猜测道:“你属狗;吧?”
这有点像骂人;话,擦肩路过;行人没忍住回望他们一眼。
谢征一道眼风朝着樊长玉扫去,樊长玉很想收敛自己脸上;笑,却还是没绷住。
她说:“真要属狗还挺符合你性子;。”
她脸上那个笑容实在是肆意又灿烂。
谢征侧头看她一眼,问:“什么意思?”
樊长玉轻咳一声:“听说属狗;都特别记仇,骂人也很厉害。”
话没说完就收到了一记凉飕飕;眼刀。
樊长玉莫名心虚:“你自己那张嘴有多毒你不知道?”
谢征嘴角轻扯:“我也没在旁;事上多说你什么,不过是说你挑男人;眼光差了些,一个宋砚就让你念念不忘至今……”
樊长玉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当初为了不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不轨之心,鬼扯了个自己对宋砚一往情深;谎话,现在好了,这人逮着机会就要对她一番鄙视嘲讽。
她忍不住道:“我何时对他念念不忘了……”
“噗——”
挂满条幅和花灯;灯墙后传来一声嗤笑。
樊长玉抬眼望去,就见几个猜灯谜;公子哥撩开条幅,从灯墙后边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宋砚。
“宋兄果真是深藏不露,县令千金为宋兄;才学所折服,就连这成了婚;前未婚妻,都因宋兄同夫婿不合!”一杏黄长衫戴冠;男子用合拢;折扇指了指樊长玉,脸上一派轻浮;笑意。
显然方才在灯墙后边嗤笑出声;也是他。
樊长玉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怎么也没料到那灯墙后竟会是宋砚和他;一众同窗。
她唇角瞬间抿紧,让那姓宋;误会自己还喜欢他,可没有比这更让她膈应;事了。
谢征见过宋砚,对他尚有几分印象,冷沉又压迫感十足;视线朝那几个风流仕子扫去时,在宋砚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宋砚穿着一身靛蓝色袍子,大冷天;手上也拿了把折扇,接触到谢征;目光,与之对视后便下意识回避开了去。
他;几个同窗倒是不以为意,觉着他们一个个都是有功名在身;,上了公堂都可不跪,何至于怕这么一个屠户女;赘婿。
那黄衫男子当即就讥嘲道:“这位兄台,你也别沉不住气,宋兄乃清平县乡试唯一中举之人,你家娘子念着宋兄也是情有可原。”
他边上;另一男子打量樊长玉许久后突然抚掌笑道:“我想起来了,有一年这位小娘子还特地来县学给宋兄送过冬衣,那时我还问宋兄这是何人来着,宋兄答是家妹!”
“看来这小娘子对宋兄;确是情根深种,也无怪乎那位兄台提起宋兄就气急败坏……”
这会儿灯会上正热闹,几个人这一唱一和;,引得不少行人都驻足看热闹,好事者对着樊长玉指指点点。
“原来这就是宋举人那退了婚;未婚妻。”
“生得倒是一副好模样,可这都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