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她从河里逃了。
她自己往松林深处走去,雪天是最不利躲藏;,走过;地方都会在雪地里留下脚印,好在这是晚上,不打着火把看,轻易发现不了这些足迹。
饶是如此,樊长玉还是折了一根松枝,把雪地上;脚印都扫平。
这会儿雪大,她把足迹扫平了,那些痕迹很快就能叫飞雪盖下去。
处理完进林子;那段脚印后,樊长玉才弃了松枝,靠着天上;北斗星辨别方向往前走。
她一只脚没了鞋,只套着毛毡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毛毡袜很快叫雪水浸湿,刺骨;寒意从脚心传来,整条腿都快被冻得没知觉,让她嘴唇发白,止不住地哆嗦。
但樊长玉却一刻也不敢停。
长宁还在等她。
-
一队斥侯行至清平县地界,远远地瞧见整个县城火光滔天,皆是一惊。
训练有素;斥侯兵下了马,正欲刺探敌情,就见崎岖小道上,有十几名老弱妇孺互相搀扶着往这边走来……
……
卢城。
天明时分,一骑流星马便驶向了燕州大营。
“整个清平县都被屠了?”
中军帐内,公孙鄞一向温雅平和;脸上难得出现了严峻之色。
连夜赶回来报信;斥候低下了头:“我等奉先生之命前去清平县时,那已是座死城了,去查探缘由时,才意外碰上有几户活着;人家。”
公孙鄞忙问:“他们现安置在何处?”
斥侯答:“属下先行回来复命,余下人马护着那十几个活口去了蓟州府。”
公孙鄞负手在帐内走了一圈,问:“那姓樊;屠户女可在其中?”
斥侯道:“并未,不过她幼妹在。那活下来;十几人说,是那名屠户女将她们藏在了家中;地窖里,托付她们帮忙照顾她幼妹。山匪发现地窖里藏了人后,那屠户女不知用;何法子引走了山匪,那些人出来后,并未找到那屠户女;尸首,想来是叫山匪带回了山寨。”
公孙鄞没见过樊长玉,但此刻听属下说,樊长玉为了保护那些人叫山匪抓走,旁;不说,单是这份气魄和大义便不输男儿。
他挥退了斥侯,又换来亲兵:“侯爷现在何处?”
亲卫抱拳道:“侯爷一早便巡视河谷地形去了。”
公孙鄞当然知道谢征为何会突然去巡视河谷,锦州和徽州;粮道指望着崇州,但蓟州还有一条水路可运粮,只是入冬以来江河水位下降,才无法航运,等到开春后,这条航道便能重新启用。
若是蓟州也失,他们当真就被长信王掐住了七寸。
要守住蓟州,卢城这道屏障便不可失。
他和谢征商议过,应对长信王这五万大军最有效;法子,莫过于借助开春后;那场春洪。
公孙鄞道:“即刻派人去寻侯爷!”
他话音方落,帐外便有亲兵唤了一声:“侯爷。”
公孙鄞正焦头烂额,闻声忙快步迎了出去。
天光破晓,帐外走来;人一身玄色戎甲,肩吞和披风上沾着细雪和晨霜,眉眼冷厉,俊美无俦;脸上也带着霜雪;寒意,叫人不敢逼视。
公孙鄞见了他便开门见山道:“清平县像是被人寻仇了,整个县城都被屠了。”
谢征解下披风;动作一顿,“何时;事?”
公孙鄞道:“斥侯刚送回来;消息,说是山匪;手笔,临安镇上那姓樊;屠户女,也叫山匪抓了去。我琢磨着不太对劲儿,长信王世子迄今没寻到踪迹,这会不会是他;报复?”
谢征提了剑架上;一柄佩剑就往外走:“备马,点一百轻骑随我去清平县!”
-
一直到天明,樊长玉才走到了大路上,山匪早就被她甩得无影无踪。
她赤着一只脚在雪地里走了半晚上,此刻精疲力尽,不知是不是感染了风寒;缘故,头也一阵阵地发疼。
樊长玉在心底把随元青问候了千百遍,心道下次再见非取他狗命不可。
蓟州府在清平县以南,赵大娘她们离开清平县后,肯定会去蓟州府报官,她也往蓟州府去,总能遇上赵大娘她们;。
听见远处传来车辘声,樊长玉心知山匪劫道要么是一群人埋伏蹲点,要么是骑马,不可能只有一辆马车,便也没规避。
待那马车驶来时,她瞥了一眼,发现那马车看着虽不华丽,但车轮比一般马车似乎都大上一圈,行驶在雪地里很是平稳,车辕瞧着也结实,用;篷布是樊长玉没见过;厚实料子。
樊长玉猜测这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才有;马车,只看了一眼,就垂首继续走自己;路。
那车夫看见樊长玉一只脚没穿鞋,倒是同车内人道了句:“那小娘子当真是不畏寒,大雪天;竟然不穿鞋在路上走。”
一只白皙修长;手打起了厚重;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