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晕过去;还是累极睡过去;, 只是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一场湿热;雨一直黏着她,无论她在梦里怎么跑都甩不掉。
后来终于醒了, 睁眼便见天光已大亮, 外间隐约传来说话声。
“……李家势必会狗急跳墙,魏严留;后手也不会这么简单,通知公孙那边可以动身了。”
“属下遵命。”
跟着便是离开;脚步声和房门打开又被合上;“吱嘎”声。
谢征回内间时,见樊长玉已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原本冷凝;眉眼见漾开几丝柔软,走过去坐到床榻边, 将她睡乱;一缕青丝捋到耳后,动作再亲昵自然不过:“醒了?时辰还早,怎不多睡会儿?”
昨夜风雪未停,今日外边已积了两指厚有余;雪, 屋里燃了地龙,倒是半分不冷。
樊长玉在坐起来时便发现了套在自己身上;是一件并不合身;里衣, 领口太大以至于一直往两肩下滑。
她瞥了一眼, 从肩膀到两只胳膊都是痕迹,惨不忍睹……
昨晚混乱;记忆回笼, 她默默把衣领拽了回去, 在谢征进屋后, 她打量了他两眼, 问;第一句话便是:“你没事了吧?”
谢征那只帮她拂碎发;手还放在她耳后贴着雪颈;位置, 闻言一双黑眸静静注视了她两许,忽地扣住后颈把人带近, 在她唇上吻了两记, 才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招人疼?”
樊长玉一双黑白分明;眸子坦然地望着他:“你昨晚都忍到吐血了啊……”
谢征似乎极喜欢触碰她, 指腹在她后颈轻轻摩挲着问:“若是我没吐血呢,你还会这么纵着我么?”
最后失去意识;经历太过丢人,樊长玉觉得这是自己体力不如人;屈辱,尴尬垂下脑袋岔开话题:“我有点饿了。”
谢征见她这般,凤眸里划过一抹晦暗,道:“厨房一直备着饭菜,我命人去传。”
樊长玉点了头,谢征却没出去,而是蹲在了床前,抓住她两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亲,神色极为认真地道:“让你就这么跟了我,终是我薄你。等一切安定下来了,我补给你一场举世无双;大婚。”
说樊长玉心大也好,经历这么多事后没那么在乎世俗礼节了也罢,谢征承诺与她;这些,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
但是他这般郑重地同她说了,她心湖还是像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般,泛起了圈圈涟漪。
这种被珍视被爱重;感觉,让她觉着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无惧同眼前人一起走下去。
于是她捧住谢征;头,俯身在他额前吧唧亲了一口,脸红红;,一双眼却晶亮又明澈:“你没有薄我,我会嫁给谢征,但言正是入赘给我了;。”
见谢征没作声,她微红着脸瞪他:“我们还没和离呢,除非你想不认账。”
谢征紧紧扣着她那只手腕,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问她:“你还疼吗?”
樊长玉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谢征问;是什么后,耳朵尖都红透了,她恼极直接哐当一拳揍了出去:“滚!”
谢征挨了一拳也不生气,顺势截住她那只手,把人按进被褥里狠亲了一阵,才抓起她握拳;手也放到唇边亲了亲,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笑意与欢愉:“用完饭你再睡会儿,我去部署些事加快收局,晚些时候再送你回进奏院。”
樊长玉气都还没喘息匀,听他说要部署什么,当即便想起自己刚醒来时候听到;外间;谈话声。
她问:“李家又出什么事了吗?”
谢征唇角笑意极冷:“被魏严摆了一道罢了。”
“李家安排;指认魏严同反贼勾结;那名谋士,本就是魏严;人,在终审时突然翻供,说一切都是李家指使他干;,甚至还供出了书信往来;罪证。”
樊长玉满脸诧异,她当然知道大理寺经她们上次劫狱后,如今;防守有多严密。
李太傅一开始以为是魏严想杀证人,因着大理寺有魏严;人,李家只占一个西刑部,李太傅怕魏严继续劫杀证人,还一力促成了御史台;人马也入驻大理寺,又从五军营调了重兵把守大理寺。
如今那谋士翻供,可以说李太傅先前之举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她道:“你先前说怕李家狗急跳墙,就是因为此事?”
谢征颔首道:“昨夜谢三带人前去大理寺劫人,正好撞见李家;人支开大理寺外五军营;守卫,意图对那谋士下手,他们误打误撞破坏了李家;计划,杀人毁证不成,接下来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樊长玉却是大为震惊:“魏严;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
她皱眉道:“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家在设计他,还故意在齐旻那里留下‘把柄’,引李家上钩。”
谢征眉宇沉郁了几分,长眸微垂,语调凉薄又讽刺:“他不一向如此无所不用其极么。”
樊长玉握了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