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动作很慢，为了让王游记住每一步，甚至以手代刀，划开手臂。

因为玄武此刻是紫色光芒凝聚，没有实质肉身，但依旧能模拟鲜血涌出。

王游看得很仔细，他明白玄武的良苦用心。

随着那紫色光芒模拟的鲜血，渐渐凝聚成一个龟甲。

“以血引之。”

玄武对王游说道。

王游高度集中，玄武话音刚落，飞刀从袖口掉到手中，扬手划在另一个手掌。

鲜红色的血液溅到那紫色龟甲之上。

“上善若水！颂！”

“苍穹如幕风如刀，山河作盘甲作爻。”

随着颂文念出，紫色龟甲上星斗璀璨，不断闪烁。

玄武一扬手，身后大海涌起一条水线飞出，冲刷龟甲。

“大浪淘沙！”

龟甲宛如一幅区域地图，细线犹如道路，星光不断黯淡。

最终，留下十几个光点，距离远近不一，其中几个光点重合，让光芒更甚，显然代表这几张御灵牌复制品距离很近。

王游不由猜测，这很可能就是当时在张顺摊位上看到的那几张。

玄武轻呼一口气，此刻全身紫色光芒已经变得透明，身体摇摇欲坠。

“玄武前辈。”

王游不再理会龟甲卜图，连忙走向玄武，一把搀扶住玄武的身体，瞬间感觉玄武虚幻的身体轻飘飘的。

“这。”

王游面露一丝惊愕。

“我是本体化成人形的时候，壳甲所化，其实早就是死了。”

玄武语气带着一丝洒脱。

“玄武前辈。”

王游眼中微红，虽然与玄武只是初识，甚至说根本没有说上几句话，但玄武却毫无保留，就像王游的长辈，照拂着他，不由让王游想起那个将他从大雪之中捡回来的奶奶。

“只是可惜，没有看到你的未来。”

玄武叹了口气，略带一丝遗憾。

“句芒，钢蛋。”

王游不知道此刻玄武算作是生命，还是死灵，只能将句芒和钢蛋都叫了过来。

“没用的。”

渡鸦钢蛋垂着头，眼中带着悲哀。

“玄武大人的层次，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是有心无力。而且，最主要的是，玄武大人的状态，不属于死气的范畴之内。”

“嗯。”

句芒面色凝重，也缓缓点头。

“不用。”

玄武笑了笑，“我说过了，这是当年选择的路，也是我的命。”

王游咬着嘴唇，生离死别其实对于他来说，不止经历过一次。

将他视如己出的奶奶。还有孙伯和李伯，当初他整个人突然穿越到这第三界，恰巧出现在一只灵兽的面前，是李伯和孙伯不顾危险救了他。

如今，玄武又牺牲自己，让王游重塑肉身。

养育之恩，救命之恩，还有今日再造之恩。

王游此刻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恩情即是因果，与王游紧密相连。

玄武的身体依偎在王游的怀中，越来越轻，原本虚幻的脸庞缓缓凝聚一张苍老的脸庞。

经历岁月，已是沟壑纵横，灰暗的脸与苍白的嘴唇呈现鲜明的对比，但那双深邃的目光，带着慈祥，看着王游。

“归心似箭！”

玄武逐渐干裂的嘴唇缓缓张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王游突然发现，整个人仿佛是置身于大海之中的小舟随波逐流，被一股无形之力托付在空中，逐渐向岛外飞去。轻柔如水，宛如母亲伸手抚摸婴儿般。

王游此刻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玄武，他明白，这是玄武用自身最后的能力将他送回天魔海城。

“保重。”

玄武躺着地上，看着逐渐远去的王游，喃喃自语。

王游紧紧看着玄武，直到归墟岛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王游。”

三只灵兽刚才被直接传进空间，此刻句芒的声音，从王游脑海中响起。

“呼。”

王游长叹一口气，收回目光，随即转身看着天魔海城的方向，或许因为归墟岛的消亡，那些让人迷失方向的雾气也已经消失不见。

紧接着王游轻点眉心，随之身影凭空消失。但或许因为此刻处于玄武的天赋之中，渡鸦钢蛋直接飞出空间，代替王游，朝天魔海城的方向飞去。

九浮青龙中，此刻句芒和小雏鹅铁锅旁边，狐不归以九尾狐姿态站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王游。

或许察觉到王游的情绪有些失落，狐不归有些疑惑。

“小弟，你怎么了？”

狐不归这段时间一直在万木逢春中调养，与阴桃阳李融合，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

王游随之将玄武之间的事告诉狐不归。

“玄武大人。”

听完王游的述说，狐不归此刻语气带着一丝悲哀。

玄武主水象，以水生木，狐不归本身属于木元素，对于玄武自然尊敬，此刻情绪难免会有些失落。

其实，从其中，也可以看出来，灵兽比人更有感情，或者说更为纯粹。

四象灵兽，即东方木，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