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说方才还怕认错,不敢往深处想,但在他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夏知予的猜想有了结论。她不情不愿地转过身,低低‘嗯’了一声。
“第一天就迟到?”
全班敛声屏气。
他们知道学校军训由本校学长学姐带训,很少为难新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轻易放水。众人听他说话的语气,料想他大有严肃处理,抓个典型的意思。
同情的眼神落在夏知予身上,其中不乏看戏的人。
厉修文想替她解释。
许京珩头也不抬地说:“去那儿站着。”
那语气,仿佛在同厉修文说:是你带训还是我带训。
“教官,你通融一下,她确实是有事。不是无故迟到的。”
厉修文还想再说,夏知予出声打圆场:“没事的班助。你不是一会儿还有课么,别迟到了。”
她的言语不再怯懦,经过高中三年大大小小的登台经历,在某些方面,她逐渐变得明朗自在。
眼下全班同学都在等她一人,她怎么能耽误大家时间。说完,她自觉地往许京珩旁边一站,指尖贴着裤缝,站得笔直。
厉修文不好再争辩,看时间真不早了,他又跟班里的同学叮嘱了几句,便匆忙离开。
许京珩双手抱胸,跟没瞧见夏知予似的,目视前方,继续刚才没完成的指示:“操场两圈。全体都有。向左转。”
这是京大军训的传统。每天开训前都要跑的。班级队伍逐渐并成两列,步调一致地从夏知予眼前跑开。偌大的场地,只剩她和许京珩两人。
她盯着许京珩的背影,总觉得他同高中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当然仍就耀眼,但是比起自己身上未脱的稚气,许京珩像是成长了许多。如果说高中的时,他是肆意外冒的气泡水,此时更像是掺了度数的起泡酒,多了股硬朗的劲头,慢慢彰显出男性该有的张力。
许京珩一直没跟她说话,像是不认识她一样。迫于尴尬的氛围,原先站得笔直的人,慢慢没了底气,她预设了许多重逢的场面,也知道许京珩在京大。总以为大学院系这么人,两人碰不碰得上还是个问题,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跟他的第一重逢,就是因为军训迟到被他罚站军姿。
想到这点,觉得怪丢人的。
大概是感觉到她逐渐低下的脑袋,他回头看了一眼,语调不温不凉:“有你这么站军姿的吗?”
夏知予抿了抿嘴,慢慢直起身子。
待慢跑的人回到集合地,他们一个个地撑着膝盖大声喘气,额头上淌着汗,帽子已经歪歪扭扭地斜向一边。她看见其中一个女生扶了扶帽子,顺道拿袖口去擦鼻翼两旁的细汗:“太热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这么热。”
另一个说:“我刚刚还替予予捏了把汗,怕她被教官为难。这么看来,好像还是罚站军姿来的舒服,至少不用跑操。”
“好是好。就是不知道得站多久。站个大半天,估计也受不了吧。”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一个性格比较内敛,话不多,叫庄靖。其余两个,都是直爽的性子,一个叫魏言心,另外一个叫阮子璇,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趁着喘气儿的间隙,魏言心向许京珩讨价还价:“教官。你看夏知予站着有会儿时间了。要不让她归队吧。”
阮子璇在一边帮腔:“对呀。天那么热,晒晕了怎么办?”她眼睛一转,想了个点子:“万一遇上生理期”
她俩都不知道夏知予和许京珩之间的关系,一门心思地替夏知予求情。
夏知予也知道她俩是好意,但在一段僵化的关系面前,除了尴尬,她已经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了。
“给你们三十秒时间。整理好队伍。”他盯着表盘:“还有二十八秒”
散乱的队列立马排成整齐的四列。
夏知予低下头,暗暗松了口。此时,她只想许京珩认真带训,这样,好歹能分散他一半的注意力。
正这么想着,她看见许京珩突然侧了侧步子,一双黑色的筒靴慢慢走入视线,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抬头时,对上许京珩的眼神,发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阔挺的身形遮住了大半阳光。
背后是正在调整队列的新同学。
他看了夏知予一眼,把点名册往台阶上一扔:“去那儿坐着。”
夏知予回头看了一眼无辜的蓝色文件夹:“我能站。”
“那你来带训?”
她抿嘴不言。
许京珩俯下身,刻意摆正台阶上的蓝色文件夹,起身的时候,动作缓了半拍。
比起方才生冷的语调,她明显感觉到许京珩的语气柔和不少。他压着声音,只余两人听到。
“坐那儿。还有队列解散后,找我一趟。”
作者有话说:
许哥:谁一开学带情敌见面啊??我得强硬点!算了,别把人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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