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有空跟她插科打诨。
“那你开门。”夏知予反转画面,把镜头对向公寓的电子锁:“我在你家门口。”
手机那头传来呛气的咳嗽声,虽然看不清画面,但也能猜着,他是因为听了夏知予的话,心虚,喝水都呛着。
这个时候说不在家,已经来不及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掀开被子,套衣服,走路的声音
一整套下来,他都没挂电话,却也没说什么话。
夏知予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直到公寓都门被拉开,她看见昏暗的室内,许京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下面搭着条灰色卫裤,头发有些乱,但是又顺又密,发茬戳着眉骨,看样子是才从床上起来。
夏知予站在门口,觉得自己突然闯入了许京珩的私密空间。
屋内的暖气扑在身上,残留着潮湿的气息。他抱胸,肩膀抵着墙面:“站那儿干嘛?还不进来?”
夏知予挂断视频通话,进去后,关上门,一路跟在他后边。
公寓位置在小区中心,这个点,上班上学的人都出去了,没有车鸣声,连小孩儿吵闹的声音都很少,屋子里格外安静。安静地能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
这便也算了,她不知道许京珩有什么毛病,灯不开,窗帘也不拉,昏聩的房间,因感冒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
不胡思乱想都难。
“你怎么不开灯?”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节能。”
“那窗帘也该拉开一点吧。”她想帮忙去拉。
许京珩说:“别。我见光死。”
“”
“你先坐。我去洗漱一下。”他领着夏知予在沙发上坐下,转身走之前,竟然勉为其难地帮她把沙发旁的落地灯打开了。
灯罩被昏黄的光线充斥,勉强照清客厅的布局。
橡木色的木质地板,简约干净的直排组合沙发,上面堆满抱枕,沙发处铺着大块地毯,地毯上有几个布袋沙发和圆凳,层次清楚。
沙发背后就是开放式吧台,吧台上放着杯架和咖啡机。
她扫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到茶几上有着几份眼熟的展览手册。紫色封皮,太过显眼,她想忽视都难。
是国庆时候,阮子璇央着她们一起去看的雕塑展。
那天,她确实在展馆里看到了许京珩,料想是这个雕塑展太过火爆,他假期逛展,也不是桩稀奇事。直到今天,她看到茶几上一连七份的展览手册。手册下压着好几张纸质门票。
简芃老师的雕塑展总共也就七天,这意味着,他每天都去了。
痴迷于雕塑艺术的人也不一定每天都去,夏知予从没听说,许京珩对这一领域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她有些好奇,这个雕塑展对许京珩而言,究竟有什么魅力。她蹲下来,顺手拿起一份展览手册,翻到第一页,重新去看简芃老师的个人简介。
除了卓越的成绩荣誉外,她看到了几个醒目的字眼。
一九七三年出生于z省南樟市。
没有其他线索。但她突然想起,许京珩的母亲就是姓‘简’。
她清楚地记得,夏宏深在聊天的时候说过,许京珩的母亲一生下他,就出国深造去了。十几年的时间,鲜少回来,就算回来,愣是提都不提自己还有个孩子。然而,就在他读高三的那年,他的母亲突然回国。夏知予不知道他和他母亲之间关系到底如何,只知道没多久,他就经历了一次家庭重组。
虽然两人没什么深厚的情意,但要说影响吧,其实也有。从许京珩后来二模三模的成绩,就能窥见一二。
那个时候,夏知予就在猜想,应该没有人愿意自己孤零零地降临在世上,现在看到这几张展览的门票,更是验证了她心里的想法。
就当她要把展览手册放回去的时候,开放式吧台上的咖啡机开始运动。
她扭头,看见许京珩站在吧台前,一手拿着手持研磨,扣回机器。另一手,则拿着个不锈钢杯子,开始打奶泡。
夏知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接切入主题:“你昨晚去哪了?”
“查得这么细?”他掀眼,看向夏知予:“要不你先告诉我那道阅读理解的正确答案?”
她知道许京珩要问什么,还是故意装傻:“哪道啊?”
许京珩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轻笑了一声。他垂眼继续打奶泡,打完,倒在咖啡里,端上杯子,走到夏知予面前,蹲下,把咖啡递给她。
“不然就做我女朋友。你想怎么查怎么查,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那还不如问阅读理解呢。
夏知予心口一跳,她总觉得,这些话都是许京珩随便说说的,很不正经。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说这个。”
许京珩仍旧蹲着,同她平视:“那是说什么?”
“你昨晚是不是打架了?”
“没有。”他想都没想,矢口否认:“我好端端的,打什么架啊?”
“那你怎么感冒了?”
“我蹬被子蹬得不行吗?”
“许京珩。”她搁下咖啡,突然在他面前伸手:“我烫到了。”
许京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