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公!保重身体啊!......”
沈济舟眼睛无神,缓缓地摆了摆手,声音极低道:“诏审正南、郭涂和逄佶,还有沈乾、沈坤、沈璜来我帅帐之中......告诉他们,见令速来,不得耽误!”
“喏!——”
早有人撒脚如飞地去了。
沈济舟喘息了一阵,这才被两个侍从搀扶着,缓缓地靠在帅案后的长椅上。
双目一闭,一语皆无。
鬓前一捋发丝缓缓垂下在眼角。
发如白雪,重霜寒九。
“我竟然已经如此苍老了么......呵呵.....呵呵呵......”沈济舟似自言自语,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
笑声凄凉而无奈。
片刻之后,审正南第一个到了,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见帅帐之中每个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又看向沈济舟,不由得大吃一惊。
却见沈济舟坐在那里,身躯佝偻,面无神采,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这还不算,原本一头用木簪别着的黑发,此时此刻已然满头皆白,如雪一般。
这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渤海霸主,分明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审正南鼻子一酸,脚下一软,跪倒在地,朝着沈济舟哭拜道:“主公......主公,一夜之间,怎至于此啊!到底发生了何事!臣定为主公分忧,万死不辞!”
沈济舟缓缓点了点头,满眼萧索神情,叹口气道:“审卿之心,我明白的......只是......罢了!再等等吧!”
过了片刻,郭涂和逄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帐中情形,皆是大吃一惊,急忙忙跪倒在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沈济舟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只得用手点指那斥候道:“你......把方才报我的话,给他们说一说罢......”
那斥候刚一说完,审正南已然肝胆俱裂,一把抓住那斥候的衣领道:“你待怎讲!丁绪丁将军生死如何!还有姜琼呢!”
那斥候吓得魂飞天外,支支吾吾道:“二位丁将军已然战死在麒尾巢下,所部小部分被歼,大部分投降......姜将军,根本未到麒尾巢,在半路中了萧贼憾天卫的埋伏,姜将军和其部......全军覆灭!”
“这!......”
审正南感觉浑身的力量被全部抽离,缓缓地松开那斥候的衣领,跌坐在一旁,低头无语。
郭涂、逄佶也是面色难看,吃惊不小。
沈济舟强打精神道:“你们皆知道了罢......麒尾巢乃我军屯粮之地,现今被萧元彻所占,萧元彻再无粮草之忧,而我军却最多只剩两日口粮了啊......诸位,想想办法吧,若再如此,我军兵败如山倒,大势去矣!大事去矣啊!”
审正南一语不发,低着头,所有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逄佶也是低头苦思,眉头紧蹙。
只有郭涂忽地开口道:“主公,麒尾巢乃是我军秘密所在,主公更是严令五申,不得向外透露,知情者不过数人......如何会教萧元彻他们知晓......此中必有蹊跷啊!”
他话音方落,审正南霍然抬头,阴恻恻冷声道:“郭长史,知道麒尾巢存在的吗,除了主公,就没有几个人了,怎么,郭长史是怀疑我等暗中阴结萧元彻么?”
郭涂忙摆手道:“不不不,审大人误会了,我怎么会怀疑您呢......”
逄佶闻言立时不悦道:“哦?那郭大人言下之意,便是怀疑逄某了?可莫要忘了,我弟逄任也死于麒尾巢!”
沈济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发作,无奈气息紊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迟暮,这两个字,他从未像此刻体会的如此刻骨铭心。
“住了......都住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因这些事争执!有意义么?嗯?!......”
沈济舟声音低沉而嘶哑,勉强的吼了出来。
“主公......臣等无状......”
他们这才忙朝着沈济舟拱手,各自瞪了几眼,闭口不语。
郭涂还是率先说话道:“主公啊,臣以为追究此事有意义,而且是天大的意义......”
审正南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抬首望向别处。
“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意义,难不成能使那麒尾巢失而复得么?”
沈济舟气极反笑,无力的用手点指道。
郭涂摇头晃脑,故作高深道:“非也!非也!主公请想,那麒尾巢乃秘密所在,知者甚少,然而却被萧贼洞悉,由此可见,萧贼细作的渗透已然到了可怕的地步了......若是不现在将他揪出来,我军再做任何的决策,怕也无法逃脱那萧元彻的眼睛了......”
“嘶......”
沈济舟无神而苍老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冷冽的光芒,思虑片刻,点了点头道:“郭卿所言有理......可是,如何能揪出那细作来呢?......难啊!”
郭涂闻言,却也是哑口无言。
他这人,只负责挑事,事真挑起来了,如何解决,那就不是他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