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岳棠怎么想都觉得巫锦城在调侃自己。
漆盒装蜜望,黄泉泥胚里藏人是吧?
“道友如此促狭,我可是要记仇的。”岳棠没好气地说。
“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呢?”
巫锦城深知,岳棠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只是他们之间独有的秘密,岳棠只会觉得有趣。
岳棠下意识地一指泥偶,这不是人证吗?怎么能说没有外人知道?
然后他对上了灵魄懵懂茫然的眼睛。
“……”
忘了这小东西的脑袋还是摆设。
再说鲜果漆盒这门生意,只有凡人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已经停止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复。旁人包括灵魄自己,也只当这是一种南疆果子,并不知道有什么隐喻。
至于灵魄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这倒不是很重要,修士筑基之后一般都会改掉自己的名字,也很少有人关心他们之前的名字叫什么。
至于宗门修士,没有筑基就是不算入道,不是正式入门,师长是不会赐下名字的。
妖兽就更不在乎了,很多妖怪一辈子都没有像样的名字,也不认为自己需要这个。
按照凡人的说法,蜜望就只是小名,随便用的。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名字叫石榴、寒瓜的灵魄。”岳棠忍不住嘀咕。
否则真的是开果子铺了。
岳棠摸着泥偶的脑袋,再次叹了口气。
灵魄没有完整的神魂,不能梦中传道,更不能把法术的烙印留在它意识内,这会影响灵魄的成长。
这就是岳棠面临的困境——初生的灵魄太懵懂了,连话都听不懂,偏偏还很有“主见”,会坚持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如果还是隐居在无名山,有这么个小东西在身边,岳棠一点都不担心。
随便长就是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都无所谓,现在就不同了。
岳棠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愁。
一不留神,视线又落在了巫锦城身上。
他连忙稳住心绪,似抱怨又似疑惑地问:“我没见过修士炼器,难道他们都不穿衣物?”
“倒也不是。”巫锦城一板一眼地说,“只是要用异火的话,又没有纯熟的炼器本领,就会这般做,避免异火焚烧了不该烧的东西,混入杂质。”
这理由不错,但岳棠不信。
魔焰失控的时候也没见巫锦城身上的衣物被烧光。
岳棠怀疑巫锦城是笃定自己看见灵魄泥偶后会过来找他,有意这么做的。
——这算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过招”?
毕竟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最多互相撩拨,其实看着对方失态,也是一种乐趣。
但是在撩拨这方面,魔的优势太大了,岳棠起初还怀疑是自己多想,巫锦城没有那个意思,现在他慢慢琢磨出了真相。
枭剑客,的确是什么都不懂。
但是巫锦城就不一样了。
岳棠暗暗思忖,他或许还要找某些有道侣的修士讨教几招,否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是真的赢不了诡计多端的魔。
问题是,这样的修士,他好像一个都不认识?
岳棠认真地想了一遍,发现确实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情劫这么难?修真界完全没有?
这时的岳棠,俨然忘了当日的想法,忘记了修真界普遍觉得情劫麻烦,能躲就躲的风气。
——难不成要去找凡人魂魄讨教?
岳棠心想,凡人不同于修士,应该很有经验。
但是这话不好开口。
有了。
“青松派的入梦阵符,可以拿出来一用。”岳棠提议。
凡人魂魄与南疆巫傩不太熟悉,彼此之间也不算有默契,就算有谭屠带着,也需要长时间的磨合,而现在最缺少就是时间。
“这些魂魄,生前皆有不平之事,但是仇敌多半也不在人世,只剩下满心怨愤。譬如谭屠,若是以符入梦,众人进入他的梦境,做他生前的将帅兵卒,助他战胜守住边关大败敌军,再造反去杀皇帝,岂非人生快事?”
既能熟悉彼此,还能培养默契,并肩作战,结下深厚的情义。
所谓南柯一梦,一梦百年。
青松派没有这么厉害的仙人法术,一日一梦,一梦十年还是做得到的。
这种法术本身就是用来悟道、出世的。
能解心结也不错。
“你我也可以去这些梦境里,出谋划策,征战四方。”
岳棠眨了眨眼,暗示道,“自相识以来,聚少散多,前路未知,心绪不宁,如今道友可否随我一梦南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