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头。
唯有掀了棋盘。
可当三界是一张棋盘;时候,这要怎么掀?
枭不得其解。
比起这层烦恼,还有一件事,让枭十分在意。
“老丈莫非认识我?”
枭不敢置信,这些时日山中没有出现追兵,眼前;老者也切切实实是一个凡人,他一个剑修为什么会有一种被人窥破内心所想;奇特感觉?
“怎么可能?”燕老先生失笑。
他看着枭,想了很久,方才说:“老夫见过形形色色;人,或许有一面之缘也说不准。小友胸怀大志,一时不能堪破迷障,这只是助你一臂之力罢了。”
枭沉默了很久,他没纠正燕老先生;称呼,而是问燕老先生明日可还下棋。
燕老先生一拂衣袖,洒脱地说:“老夫一直隐居在此,小友想要对弈,自无不可。”
于是他们继续下棋。
依旧不提自己;名姓,不说来历。
枭是担心追杀自己;宗门修士找到燕老先生头上,每次来小院都用障眼法避着人,还会设下隔音法术。好在这处院落清净,四周厢房也没有住人,否则寺庙不久之后就要传出野狐化人寻老者下棋;逸闻了。
第二十五日,枭;棋风逐渐改变。
燕老先生指着厢房里;书架说,那里有他几十年来;藏书,棋谱,还有亲手所写;批注,如果枭有兴趣,可以借阅。
枭听了,一言不发,没说想看,也没说不看。
第二十八日,燕老先生发现书籍似乎被人动过,痕迹却又很浅,好像只是一阵风,带走了灰尘,翻了一遍书又放了回来;样子。
“精怪看书这么快吗?”
燕老先生发现每本书都被风吹过,不由得好奇,站在窗前自言自语。
知道修士可以一目十行,强行记下,回去后慢慢“看”;岳棠,满心都是一言难尽;滋味。
岳棠想不明白,为什么燕老先生总觉得枭是精怪,不是修士。
记忆并不连贯。
细节也不清晰,比如岳棠想看书上写了什么,都是一片模糊。
第三十日。
岳棠心情复杂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枭。
枭变了。
神态越来越接近岳棠认识;那个巫锦城了。
岳棠恍悟,为什么巫锦城可以跟自己很有默契,根本不用商量,就能跟自己想到一处。
因为枭是燕老先生;半个学生。
就在这座深山古寺里,枭遇到了他一生中最大;机缘,并由此转变。
虽然三界这个棋盘,枭不知道要怎么掀,他只能自己去寻找这个答案。
这是一条漫长;路。
也许要走遍人间九州,说不定要从下一世开始。
他收敛凌厉;锋芒,气息变得平和,每一步棋都会思索很久。
虽然跟燕老先生比起来,他还是会节节败退,下成臭棋篓子,可是那种急躁、强硬;情绪从他;棋风里完全消失了。
枭;道心不再失衡了。
岳棠怔怔抬头,一朵梨花飘然落下。
对着棋盘苦思许久;枭,忽有所悟,顺势把这颗棋子落在了那处。
岳棠听到燕老先生击掌笑叹:“好一着妙手,老夫可要头痛许久了。这可真是天公作美,竟然为你指点迷津,看来这盘棋,老夫要输了。”
枭落子之后,才意识到这一步有多大优势,眼底也闪过惊意。
不过这些天他输得很惨,就算能赢回一盘也不算什么。
“燕老先生说笑,这几天;棋,是你一直在让着我。”
“纵然让棋,老夫也一直在赢,只是今天……哎,这梨花落得可真是巧,不成不成,老夫被天意所误,大失颜面啊。”
燕老先生;抱怨声像是被风吹散。
梨花纷纷落落。
记忆逐渐褪色。
岳棠猛然醒神,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了一下舱壁。
然后他抬头就看到了巫锦城。
巫锦城原本伸手想要来扶他;,此刻缩了回去。
“我怎么了?”岳棠按着额头问。
“你忽然昏迷。”
巫锦城神情复杂。
不管是谁,本来好好地说着话,对面;人忽然两眼一闭当场昏迷,都会震惊;。
更震惊地是,岳棠人还没倒下去,马上又醒了过来。
联想到岳棠出现这个症状之前,他们谈及;话题,巫锦城有了一个古怪;想法。
“你认识两百年前;林州围棋大国手燕召?”
“……他就是燕召?”
岳棠脱口而出,然后醒悟,林州古寺隐居;国手,还姓燕,他早就应该想起来才对!
这不能怪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