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中午的日头哪怕是正中午也带着一抹冷冷清清的模样。
金发男人将车辆停在地下停车上,拎着钥匙抱着一束简单包扎的白色花朵上楼,脸上表情平静至极。
白色的郁金香被简单一张彩纸包在其中,外面束着长长的飘带,看起来脆弱却又圣洁。
安室透习惯性地想要爬楼梯,想了想楼层之后才转身走进电梯之中。
不至于,倒也不至于在自己家伏击他。
电梯叮的一声响,空空荡荡的走廊之中似乎带着一点清新剂的香味。
安室透摸出钥匙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温暖柔和的气息,其中裹挟着浅淡却挥之不去的木质香味,混着玫瑰香一起,温柔却又坚定。
书房的门开着一条缝,其中传出些许灯光,似乎主人家关上了窗帘开着灯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金毛黑皮体育生茫然了一瞬,换鞋之后脱掉外套,顺手将花拆出来塞进桌上空荡荡的花瓶之中,这才走到书房门口推开门。
“合同会有公司的人与你对接。”
“让你的经纪人和他们商量吧。”
“嗯……不用联系我。”
微弱的声音从中传出,穿着一身舒适睡衣的男人微微拧着眉头通着电话,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闪烁着一些卧底看不太懂的东西。
唐木清抬眸看了一眼来人,点点头后对着手机又说了两句,然后才挂断电话。
“需要我准备午餐吗?”安室透站在书房门口,俨然一副生活助理妥帖周到的模样,“今天为您带了郁金香,您觉得如何?”
“嗯。”唐木清应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面轻敲,声音平静,“开车过来的?有没有在停车场看到一辆商务车?”
安室透微微一怔,脑海之中快速回忆刚刚停车时观察到的情况,“看到了。”
然后呢?
商务车怎么了?
是会冲出来一堆酒把他崩了吗?!
“那就好。”唐木清点点头,关上电脑后起身,“客房之中放了两把琴,装好后送去小原先生家中,他的钥匙留在鞋柜上。然后我们或许需要出一趟门……”
唐木清顺手拎起放在桌边的电脑,毫无戒心地递给安室透,“咱们去抢金子。”
安室透:……
如果不说后面这句话,他真要以为他是来当助理的。
但……
自己知道唐木清的身份,唐木清更知道自己马甲之下都隐藏着什么。
金发男人眸光闪了闪,终于还是接过唐木清手中的电脑包,“目的?”
唐木清转身朝着卧室走去,顺手捞起挂在衣架上已经熨烫平整的衣服,“目的?好色。”
问问题就给答案,他才不要和这几个披着酒瓶标签的纯水玩脑子!
话音落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唐木清诧异转头,迎面撞上一只紧握在一起的拳头,直奔自己眼睛而来。
唐木清侧头躲过,顺手在安室透腰上一戳,转身一脚踹在黑皮男人的腰上。
安室透猝不及防,整个人用力过猛踉跄两步,一脑袋栽进一张依旧带着温热气息的柔软床榻之上。
“啊啊……安室先生似乎很小瞧我呢。”唐木清倚在门框上,笑吟吟地看着快速翻身试图再度进攻的小金毛,“觉得我身体孱弱从不动手,所以根本就没有防备我的反击对吧?”
亦或者……
只想出出气?
感觉力道也不大,甚至压下了一点身体的条件反射。
安室透忍不住皱眉,手掌撑在床上用力就想坐起来却被柔软的床铺一闪,整个人又跌进去。
见鬼的资本家,好端端的床,铺的这么软干什么?!
“将一位警察养成金丝雀,这就是你的乐趣所在?”安室透掀起眼皮,眼底压着一抹杀意。
唐木清忍不住笑了一声,靠着门框解开睡衣扣子披上衬衫,慢条斯理地系扣子,“拉不下脸来感谢我,就只能冷言冷语的对待?”
安室透脸色一僵,慢吞吞从老板的床上爬起来,“哼。”
他也很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唐木清!
理性来看,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犯罪分子提款机,感性来看,唐木清确确实实保护了自己的朋友,还一直沉默着保全他的秘密。
“专业一点,不要觉得我和你的朋友关系很好就可以在我面前再露出这样的破绽,我想你也不愿意被琴酒发现这种不对劲的地方。”唐木清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将袖扣系好后又扯过领带仔细打好,语气之中隐约带上一抹嗤笑意味,“饶过你一次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琴酒了,小心点吧。”
说到这里,唐木清瞥了一眼脸已经黑到没法看的安室透,转身走出卧室去衣帽间换裤子。
安室透脸色沉了又沉,最终却只能叹着气坐在床边,伸出手按着脑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绪复杂。
拖鞋是柔软的米黄色,上面还印着胖乎乎的小动物,但怎么都温暖不了他降谷零凉透了的心。
他为景光受制于人而感到愤怒,又为唐木清知道的信息感到心惊,但……
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