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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雪下 夏诺多吉 1191 字 5个月前

淡定。他猜测,钟笛早就把自己跟他重逢的事情告诉了她心里最重要的那几位。

这就是钟笛身上的割裂感。她明明避他如毒蝎,该将他视为空气才对。何必一重逢就急于向亲友传达,甚至倾诉。

他不信钟笛会忘了他。在他心里,钟笛或许只有身体出过轨。

楚琪身上有妈妈感。几句交谈之后,凌程确认肉肉是她跟汪洋的女儿。楚琪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比汪洋要好得多。

前几年凌程的父亲在医院偶遇汪洋,据说汪洋见到他这位长辈也没有好脸色。怕是在他心里,哪怕过错方是她妹妹,该说对不起的人也必须是他凌程。

“汪洋挺好的。”他问候汪洋之后,楚琪这样回答。

他最终还是叫了声嫂子,才说再见。

钟笛的至亲只剩下这一家三口了。凌程总是一边恨,又一边为她的身世感到心疼。

下午杨皓月找管家统计明天要参加医院座谈会的业主名单,当着他的面打给钟笛。钟笛身边的小姑娘在笑。

凌程听见笑声微微出神,他曾经也幻想过他跟钟笛的女儿,大概就是肉肉这幅样子。很白、肉肉的、眼睛很漂亮……

他回忆中午的细节,钟笛当时的神色在他脑子里过了至少一千遍。他看不出端倪。

他觉得她应该没有为他怀过孕,她也不屑用怀孕这种理由去向他求和。

那时候的钟笛不喜欢小孩,也没打算那么早生小孩。他喜欢小孩,也想跟她结婚,所以不想让她吃避孕药。

可大晚上的,她自己跑出去买了药。

各种神思弥漫时,凌程听见了余湘的琴声。他又想起美真,隔着纱门驻足了一会儿。

余湘跟他交谈几句,谈着谈着,发现他是内行,惊喜于他懂音乐懂艺术,邀请他进门。

凌程会在心不静的时候练琴,三十岁了也没忘记儿时坐在琴凳上的虔诚和清心。

两人合奏《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首随想曲》,又弹余湘最近正在教学网友的《天空之城》。不知不觉,他的心安定下来。

渐渐的,他不再觉得中午钟笛的那两句嘲讽还在刺痛他的心脏。可正当所有情绪都变得轻盈时,忽然他的余光里就出现她的身影。

他不禁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帝在他心里种下的一滴剧毒,如影随形,定期发作,没有解药。

哪怕婚姻都不能成为解药。

或许只有死亡,才能令他彻底解脱。

第9章 09

医院座谈会在康体中心的放映厅进行,杨皓月抽调钟笛和袁梦洁去做迎宾。

钟笛的旗袍腰线出了问题,吴萱萱拿针线帮她缝补。余湘路过看见,说吴萱萱缝的不对,把旗袍接过去,一针一针帮钟笛缝好。

“昨天晚上怎么站在门口又没进去?”余湘问钟笛。

“接到一个业主电话就先走了。”

“你走了凌程也就没心思弹了。”余湘笑了笑,冲两个姑娘说:“先走了,我也去参加座谈会。”

吴萱萱觉得余湘话里有话,想盘问钟笛,钟笛已经溜走。

换好旗袍之后,钟笛发觉不方便骑电动车,小跑着去了康体中心。到了地方脸上出了汗,躲在隔间悄悄补妆。

杨皓月挑剔,总希望自己带的兵时时刻刻都拿得出手。

凌程隔着半道门看见她在涂口红,她这张脸哪怕添了艳色,也压不住纯情的特质。这份特质只是特指她的外表。

引导嘉宾入场时,钟笛走在凌程右前方。凌程的目光往她腰上落,又移至脚踝,觉得这身旗袍的款式并不衬她。脑中又回忆起她穿布料很少的衣服。

钟笛是懒惰的美人,只在恋爱初期投他所好。有一回他们吵的厉害,凌程说她心思不在他身上,她反问:“让你看着有欲望,在床上把你伺候好了就叫心思在你身上吗?”

最后一年,他们俩都走了极端,凌程甚至没有特别好的亲密体验。

落座后,钟笛弯腰帮凌程调试话筒。凌程微微侧头,看见她的耳洞已经完全闭合。

她的耳洞是他陪着去打的,当时她为了拍片带耳环好看。她那段时间什么活儿都接。

打耳洞之前钟笛有些紧张,凌程便自己先打一个替她试试疼不疼。他不戴耳钉,没过多久这个洞就闭合了。

钟笛不喜欢他送太贵重的礼物,所以过去他送她最多的就是耳钉耳环这些小饰品,看到漂亮的就想买给她,也不知道分手后她是否都已经扔掉。

讲座开始后,袁梦洁偷拍几张凌程的侧颜,发在管家小群里。姐妹们评头论足,胆子大的还开了几句带颜色的笑话。

吴萱萱受到启发,私发消息给钟笛:还没问过你,他那方面怎么样?

钟笛不打算回。

恋爱四年多,上床的时间比约会的时间多。傻到用他的投入程度来佐证他真心深浅的阶段,钟笛对自我的厌弃达到顶峰。

而最初甜蜜的那两年,她因年纪太小顾虑过多,只记住他的疯狂和热情,并没有太多生理上的愉悦体验。

到最后,爱也是恨,恨也是爱,欲和痛齐头并进,完事之后只剩下空虚。

袁梦洁戳一戳钟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