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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雪下 夏诺多吉 1189 字 5个月前

钟笛看过聊天记录的当天晚上,凌程又来家里,像往常一样陪着美真看电视剧,跟她聊剧情。

钟笛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把一双潮湿的眼睛藏于开水壶冒出的热气里。

前天晚上,凌程突然回来,说是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去拍摄了,让他等她到很晚。后来他们见面,为这些琐碎事情争吵起来,吵得很凶,吵到最后就去到床上……

是呢,前天还在上床,今日就是这般光景。

钟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凌程,觉得他像个假人,听他的声音,竟觉得无比恶心。

她想起半年前的中午,她打给凌程,他那里是半夜。她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在公寓里,紧接着,她就听见了王梓伊的狗叫声。

是,后来他都解释清楚了,可是那又如何。她的不安全感到底是她一个人的作,还是也跟他的厌倦和畏惧有关。

他厌倦了钟笛总因距离遥远而敏感地问他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也畏惧钟笛在敏感状态下表面冷静,私下却在秘密日记里歇斯底里。他更厌烦她在亲密时低垂的眉眼和刻意的不愿意配合。

她惩罚他的方式永远在床上践行。

他似乎依然很爱她,却又无法再像最初在一起时那样爱她。

就在开水的热气快要消散时,麦喆发来消息:钟小笛,你这组片子没用上,不好意思哈,对方说不够露骨,但是钱照给你。

钟笛看着凌程的侧影,心思倏然恍惚。想起他跟王梓伊的合照,湿透的眼睛里住进她写日记时的恶魔。

她对麦喆说:欠我的人情,你今天可以还吗?

几天后凌程看见麦喆发的朋友圈,钟笛穿着黑色的吊带和很短很短的运动短裤,趴在麦喆工作室的床上抽烟。她脸上的笑容极具魅惑。

麦喆说:值了。

第10章 10

贱这种量级的词语早就无法中伤凌程。活该、报应……也不能。

她就应该直接拿一把刀往他本就脆弱的心脏上扎,扎到鲜血流尽,既索他的命,让他彻底解脱,也令她感到畅快。

贱这个词凌程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跟钟笛分手后,他那帮如今已是陌路的朋友也曾骂他贱。

得知钟笛出轨后他失魂落魄,几位朋友却在他需要安慰的时候拍手叫好,庆祝他分手成功。

他终于忍不住跟他们翻脸:“真是朋友吗?要不散了吧,我怎么觉得你们个个都见不得我好呢。”

他们把麦喆的朋友圈拿到他面前的时候全然是看好戏的心态,就差对他说你也有今天。

陈靳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当初因为他夺朋友所爱后跟他短暂失联。后来两人虽然和好,但由于他每次回国都把大半时间分给钟笛,加上陈靳不喜欢钟笛的格格不入,时常劝他分手,他们这段友情始终磕磕绊绊。

在凌程说“要不散了吧”后,陈靳坐不住了,“凌程,我早受够你了,你看看你为了钟笛这种女人得罪了多少朋友。当初她能让你当她的小三儿,现在就能给你戴绿帽子,你早该想到这一天,你他妈活该。你心里要是还想着她,那叫犯贱!”

要不是陈靳提醒,凌程都快要忘了,钟笛是他挖朋友墙脚挖来的初恋,如今因果轮回,这不是他的报应是什么。

陈靳话落,凌程跟他大打出手,打伤了他的眉骨。自此,凌程跟这帮朋友决裂。

打架之后,凌程将犯贱贯彻到底,跑去找钟笛。他把钟笛带去湖边,带去他们定情的地方。

他掏心掏肺说了很多话,可钟笛看上去已经死了心。

“钟笛,你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你知道我去新疆了,你看了我的聊天记录,看了我跟王梓伊拍的照片,你心里难过,所以想报复我对不对?”

“钟笛,我一个月前就问过你要不要去新疆……你知道我爸妈闹离婚我心情不好……我跟王梓伊什么事都没有,我发誓,我要是变心,我立刻发病死在你面前……”

“钟笛,我知道我没有平衡好你跟我那些朋友的关系,以后我不跟他们来往了好不好?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去领证,或许领了证你就不会没有安全感了……”

“钟笛,我不面试了,不强求你去美国了,我回国发展,我们好好在一起,好吗?”

“钟笛,你别这样,你说句话好不好?”

可无论他如何祈求,钟笛都无动于衷。最后,他捧着一颗四分五裂的心,红着眼睛问钟笛最后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跟他上床?”

钟笛说有。

凌程心里的故事就停在这里。

一年前,凌程做二尖瓣手术,康复阶段,已经嫁人两年的王梓伊来看他。

两人很久没见面了,凌程问她,陈靳如今怎么样。王梓伊说,大家都挺好,好像只有他不太好。

做手术的前一个月,他在集团总部偶遇钟笛,她作为业务骨干去培训,跟同事谈笑风生,似乎也一切都好。

其实他也没有很糟糕。二十五岁之后的人生,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孤独后,再回看跟钟笛在一起的四年零九个月,很多事情都在慢慢释怀。

只要别见到她,他也能一切都好。

……

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