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混进去就行。再说了,这贺亭川的胳膊哪里是随便挽的,她还想多活几天的。
看她迟疑不动,他侧眉睨了过来,问:“不进去?”
“我……”她捏着纱裙上的一截丝带,垂着脑袋说,“我不敢。”
贺亭川看出来这句是实话,眼里的冷意重新堆积起来,薇薇此时要是抬眼,准能看到那湖面的冰正在往下侵入凝结。
“怕我?”他压着情绪,不见喜怒。
“当然不是啦,”苏薇薇扬起脸,拧着小眉毛说,“哥哥这么好,我干嘛要怕你,我是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今天肯定有很多记者过来,万一到时候他们乱写……”
贺亭川发现,她这句话里没有用一个“您”字,而是全部用的“你”字。
刹那间,冰雪消融,那湖面化作了满池柔软的清波。
“没事,没人敢写。”他说。
苏薇薇想了想,觉得也对,谁敢乱杜撰贺亭川啊?除非是不想在这个圈里混了。
她靠近一些,柔若无骨的手腕环住了他胳膊。女孩的手指纤细洁白,一根根压在他深黑色的西装上,似软玉又似笋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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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只有一小段路,到了里面,她便如释重负地松开了他。
临别前,苏薇薇不大放心,又追着他问了一遍:“贺总,真的不会有人写我们的绯闻是吗?”那些人是不敢写他,但是要写她苏薇薇倒贴他肯定信手拈来。
“你想有吗?”他望进她的眼底,几欲透过她的瞳孔看清她灵魂的底片。
“不想。”她毫不犹豫地说。
“那就不会有。”贺亭川的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我要是想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固执地问上这样一句,话一出口就发现越界了。
“想也没有。”他冷淡地回出一句。
“哦。”苏薇薇鼓了股腮帮子,在心里腹诽: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苏小姐,”贺亭川忽然喊了她一声,她抬眉,有些惶然地对上他的眼睛,“跟我在一起,没有绯闻,只有官宣。”
苏薇薇心房猛地一颤,耳中余音回响,大脑直接宕机了。
啊啊!这句话到底是字面意思,还是意有所指?
他干嘛要在这么暧昧的话前面加上她的名字?
等她再回神,贺亭川早走了。
苏薇薇不敢耽误,赶紧和片方对接主持的事,流程很简单,她需要说话的地方也不多,但是每个步骤都花费了不少时间,她踩着高跟鞋在那里站了整整四个小时。
晚上八点,漫长的开机仪式终于结束了,演员们跟着剧组去吃饭,苏薇薇和他们不熟,便没去凑这个热闹。
但是她真的饿了。
刚到门口,有人给她递来一只提香红的纸袋:“苏小姐,这是贺总让我送来给您的。”
苏薇薇接过去,礼貌地道了声感谢。
那人连忙摇手道:“苏小姐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贺总他……”她停了下,想该怎么组织语言才不显得唐突失礼。
梁诏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了,躬身道:“先生他有些事,已经回去了,特意叮嘱我在这等您。”
苏薇薇也是识人的,这人说话滴水不漏,谈吐得体,应该是贺亭川身边的人。
r /> 梁诏转身要走,薇薇从身后叫住了他。
“苏小姐,还有事?”
她低头在背包夹层里找了找,递过来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前两天新买的,没装过墨水,价格虽然没有破万,但还今天的人情应该够了。
“劳烦您帮我把这个带给贺总,作为答谢。”
梁诏倒也没推辞,礼貌地接了过去:“一定带到。”
晚风有些冷,苏薇薇上了车才打开那个纸袋。
那里面装的是一份米其林的魔方蛋糕,二十七种颜色,对应着二十七种不同的口味。还有一张紫色的蝴蝶烫银卡片,上面写着一行手写的字:
Souvent peur du crépuscule, mais souhaite un long été.
她看不懂法语,但是觉得那些手写的字很漂亮。
那块魔方蛋糕,薇薇一直留到睡前才舍得吃,每种口味都尝试了一遍。
吃着吃着,她回味起白天的事,突然生起了气,贺亭川多讨厌啊,不喜欢她还要送她二十七种口味的蛋糕,不喜欢她还要给她擦脚掌心,不喜欢她还要把胳膊给她揽。
他就是诚心想她忘不了他,舍不得他,可恶!
她从床头翻了个萌萌虎的抱枕出来,使劲敲了敲它的脑袋:“贺亭川!撩完就跑,大混蛋!”
*
此时,刚刚结束会议的贺亭川,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梁诏在他出来时,把那支万宝龙的银色钢笔递给了他:“先生,这是苏家小姐回赠给您的礼物。”
贺亭川将那钢笔打开又合上,眉头很轻地蹙了下。
“阿诏。”
“是的,先生。”梁诏连忙应声。
贺亭川转了转手里的笔问:“你觉得她这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