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捂住他的唇,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贺亭川目光一滞,怔住了。他身体里面那只即将跑出来的野兽,顷刻间退了回去。手中的打火机“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唯一的光源熄灭,屋子重新坠入黑暗。女孩的指尖有股奶油的甜味,令人心动的安心与温暖。
她的声音也和那味道一样甜: “你知道的,他们说的那些都不是你。哥哥,你很温柔,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无论旁人怎么说,我都会一直喜欢你。"
他在那黑暗里,将她摁进怀里抱住,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气,几欲嵌她入骨髓。
其实,他心里清楚,那些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些人就不会找到他的父母和朋友。是他让他们接二连三地卷到这风暴里来。
薇薇感觉到了他胸腔的起伏与震动,贺亭川的喉咙,在她的额头上滚动,他喘气又吞咽出声。
她回抱住他,抚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薇薇模模糊糊地想,这一刻,没有光或许也很好。
她舍不得戳破他那个柔软的内核。
许久,贺亭川的情绪平复下来,薇薇捡起地上的手机,打开了电筒。
入眼之内,是一个中式装修的餐厅,客厅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老照片。
她走近,举着光照上去,看到了少年时代的贺亭川——
那时候他在每一张照片里都露着笑脸,是矜贵温润的公子哥。
他穿骑马服、穿纯白的卫衣、穿赛车服、穿球衣,唯独不穿黑色的西装……
大约在六七年前,她和叶柔出去玩,机缘巧合和贺亭川见了一面,那时候的他会笑,也没有如今这样的冷冽。
“哥哥,墙上的这些照片我们能带回家里吗?”薇薇问。“可以。”他说。
薇薇搬了张椅子靠在墙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照片一张张摘了下来,浮灰弄脏了她漂亮的裙子,她也不心疼。
很奇怪,那时候她想,或许把这些都带
回去,那个会笑的贺亭川就会回来了。
她想替他守着那柔软的核。
这里是他曾经的家,薇薇对它充满了好奇,她举电筒,照遍了每一个角落。
"哥哥,哪个房间是你的?"她问。“在楼上。”他说。
薇薇想上去,又有点怕,毕竟这里太黑了,她转身挽住了他的胳膊,撒娇: “我要上去看,你带我去。"
女孩说得理直气壮,又格外古灵精怪,贺亭川当然舍不得拒绝。
"行,带宝贝上去探险。"他语气宠溺。当年那场火灾以后,他有让人来修复过这里。
屋子虽然长时间无人居住,实木楼梯却依旧坚固,只是踩上去带起一层浮灰。那些灰尘,被电筒的光照着扬起又落下。
二楼有三个超大的房间,贺亭川领着薇薇进了他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
屋内的桌椅板凳还在,只是人去楼空而已,这里没有他的照片,也没看到别的痕迹,薇薇觉得有些遗憾。
“隔壁房间是做什么的?”她问
贺亭川淡淡道: “琴房和客房。”
"琴房?"她还不知道他会乐器,漂亮的眉毛跳了跳,问, "是小提琴还钢琴?""不是来探险的吗?自己进去看。"说话间,他着牵着她去了隔壁。踏进那间琴房的一刻,薇薇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这也太大了,起码有四十个平方。
一整面的落地窗,极远的地方有人在放新年烟花,漂亮的光芒漏进来又熄灭。
琴房中央放着一架三角琴,蒙在上面的白布已经变成了灰色。这琴的体型庞大,大多数都要在装修时搬进来,可见年代久远。
“哥哥会的原来是钢琴。”女孩的声音里带着笑。
“嗯,”他应着声说, "小提琴也会一点,只是很久不碰了。"“我能看看你的琴吗?”薇薇征询道。
贺亭川点头。
薇薇走过去,将那层落满灰的布拿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架黑色的FAZIOLI大师级的三角琴。
尽管尘封已久,但它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光泽,黑白琴键也很干净,没有丝毫磨损,
可见他的主人曾经对它很爱护。
为什么没有带走,可能是这门太小了,搬不出去,要拆开来拿出去,恐怕也舍不得。薇薇指尖在那琴键上碰了碰,这琴的音色非常清脆好听,很空灵。
“哥哥可以弹一首曲子听听吗?”这会儿琴房里很暗,女孩的眼睛成了光源,晶莹闪烁。“想听?”他垂着眼睫看她。
薇薇背着手笑: "对呀,在雪夜的星光下弹琴跨年,多浪漫啊。"“音不准了。”他说。
"没事,我不介意。"“太黑了,看不见。”他继续拒绝道。
“那我给哥哥打电筒。”女孩已经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