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声擦拭着手,闻言轻瞭了下眼皮。
王进之与吕阁老对视了眼,小声道“此事确实适合郡主。”
吕阁老微颔首,温月声和朝中之人,尤其是礼部的人,是半点关系也无,前任礼部侍郎,也就是那梁家上下,还是被她处理的。
他想得清楚明白,却听王进之道“毕竟这个世上,能刺杀成功郡主的人,还是不多的。”
吕阁老
郡主适合是因为杀不死是吧
沉寂中,皇帝已道“准奏。”
当下,殿内许多人皆是心绪复杂,礼部那几个官员,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因祭祀被半中打断,再加上科举漏题之事极大,皇帝面上笼罩着一层阴霾,祭祀举行至晚间,皇帝面上的冷沉之色依旧未能褪去。
但好在那连日不断的大雪,终是消停了几日。
这几日天气转好,朝上的气氛却越发压抑。
漏题之事的主事人未能查清,礼部官员每天都会被扣下几个,于大理寺中问话。
春闱在即,此事需得要尽快查清,也好让春闱顺利举行。
皇帝给的时日不多,大理寺内外忙得脚不沾地。
温月声看起来倒是一派如常,甚至连早朝之上,她派遣去抓获杨古的李庆元得了嘉赏,提拔为将,她都是神色淡淡。
可她越是这样,那些与春闱有关的官员心底越是不安。
偏有些事情,分明是王进之的玩笑之语,可恰恰就是应验了。
那些幕后之人,胆敢刺杀严伟,却不敢碰温月声。
以至于这几日分明知道是她在查,可她来往之处,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且她出现,身边必带着殿前军将士,旁人就算是想动,也不敢在殿前军面前动手。
这般风雨欲来的氛围,持续了七日。
第七日早朝时,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温月声缓步走到殿中,淡声道
“有关春闱漏题之事,已有了眉目。”
此言一出,无数人皆神色紧张地看向了她。
紧绷的氛围中,温月声不疾不徐地道“漏题之人,乃是礼部侍郎魏锋。”
满殿安静中,那被提及姓名的魏锋,双腿发软,竟是瞬间跌坐在了地上。
科举有关的事宜,都是礼部在做,所以查处出来的官员为礼部之人,倒是让所有人都不意外。
意外的只是这魏锋自己本身也是寒门出身,他甚至跟严伟的经历差得不多,都是磨了大半辈子,才堪堪走到了今日。
可两个人所走的仕途,却是截然不同。
一个因为官清廉,被皇帝重用,一个则是才上任礼部侍郎没多久,便要丢掉性命了。
一时间,殿中朝臣皆是忍不住唏嘘感慨。
“启禀皇上。”严伟经过几日休养,身体好了许多,他沉声道“经查证,魏锋漏题属实,且借由漏题,与京中勋贵结交,贪墨银两数万两,牵涉举人上百。”
“砰”皇帝怒拍桌案,冷声道“取消所有牵涉其中的举人功名,至于魏锋,收入天牢,秋后问斩。”
那魏锋面上苍白如纸,闻言浑身发抖,是半句争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纷乱的朝堂上,他只抬眼去看严伟,他不懂,同样是受到了胁迫,为何严伟可以这般不为所动。
殿内气氛压抑,对于魏锋所为,在场朝臣皆是摇头感慨。
“魏锋自己也是进士出身,科考多年不易,他自己做了大官,却是要坏了许多学子的路。”
“走到如今的地步,倒也是他咎由自取。”
满殿议论声中,温月声那道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除此外,另查出魏锋幕后之人。”
殿内一静。
众多朝臣皆是变了神色。
此事若只是那魏锋一人所为,还能说是他鬼迷心窍,大权在握却失了本心,可若他背后还有人的话
未等他们想明白,温月声已是开了口
“此人便是御史大夫孔瑞。”
刷
无数朝臣抬头,无比惊愕地看向了前方。
孔瑞
那个先帝时期就已经在御史台,历经两个帝王,如今依旧掌握着整个御史台的孔瑞
不光如此,对方还是前几日时,弹劾温月声查处昊周细作不利的主要官员之一。
御史台自前朝设立,大徽沿用,其选取的官员,全部都是两榜进士出身。
如孔瑞之流,在学子及民间,还有大儒之称号。
当今圣上重疑,是以登位之后的十几二十年里,御史台都很是得用。
这群御史自来以清正廉明标榜自身,闻风而动,有时甚至为弹劾官员在殿中死谏。
如今竟是说,掌管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孔瑞,牵涉到了科举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