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老男人的悲哀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不光是家庭的责任,对待自己子女的义务,还有各种社会压力,总是让其很难在找回真正的自我。
也就是真男人。
偶尔做一把真男人真的很难,一路听着老余的嘟囔,看着他那饱经风霜的侧脸,彪哥也十分坚信男人也是会有更年期的。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喝点酒,嘴里说的很牛逼,真正遇到事了,哎。。。就那么回事吧,这就是社会。
不比二十刚出头的年纪。
抠着鼻子,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从远处看这是一家像废品收购站似的厂子,门脸很小整体也不大,但距离很远他就能用鼻子闻到一股子烧塑料味,这味呛的他脑仁都疼,很难想象在这里开工时的场景。
“下车吧,里面开不进去都是废料。”
把车停到门口附近,随着老余用钥匙打开铁门,二人走了进去,刚刚进去彪哥就看到五六个工人,带着呼吸机,手套,在整理着什么。
“那边都是提炼好的柴油,你看看能要多少。”
俩人绕开这些塑料废料,一转弯就看到了老长一排油桶,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这一排油桶黑的都反光,看的彪哥也是目瞪口呆。
就这玩意就是柴油,你老余不是骗我呢吧?
“卧槽。。。这里面是柴油?”
“啊。。。现在辽河油田的辽油不好偷了,所以这技术就必须换代升级,别看啊这桶都黑,但里面可都是地地道道的柴油。”
九十年代末,两千年初那会,辽阳,沈阳附近发现了小型的稠油,这种石油开采不容易,提炼也费劲,但国家还是在克服各种困难的情况下对其开采。
但开采的结果是成全了老大一批油老鼠了,以至于最开始的那几年,偷油成风,各地也都建立起不少的黑炼油作坊,这就导致,每年都有不少一批人,蹲拘留所。
俩人走上前,老余打开一个油桶拿着大勺子撇了一勺给彪哥看。
只见这勺子里如果叫油的话。。。。那也是油吧,但黑乎乎的的确有一股子柴油味。
“没事放心,这都是没净化过滤的,正常使用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要过滤的,一升的加三毛钱。”
说着带着彪哥来到另一个桶,用同样的办法撇出一勺。
这回还行,看起来这油金黄,色泽也透明了很多,但。。。
“你确定。。。这玩意没问题?”
“草。。。你都不知道,现在你来的早,等半夜十二点,那帮长途大货,都过来加油,还有不少政府的大巴,都用咱这油,你就放心用好了。”
“什么?政府都用你这破油?”
“啊。。。好报账啊,他们加我这油,然后要正规油票出去卖,太他妈正常了,你都不知道,就那帮司机,一个月就在我这至少能对付两三千块。”
卧槽。。。真是猫走猫道,狗走狗道,都他妈的不闲着。
但好像还说得通。
“走,你那炼油设备开了没,去看看。”
“马上了啊,一会就点火了,那啥,你先戴上。。”
见老余递过来个防毒面具,没有丝毫犹豫赶紧给自己戴上。
“呵呵。。。”
老余看彪哥戴防毒面具的样子顿时就笑了起来。
“跟你说,你这是第一次来不带不行,我怕你当时就给你熏吐了,你看咱们那工人,最多就带一个口罩啥事都没有。”
随着焦炭的点燃,老余的小工厂终于正式开工了,无数的塑料被传送机送到一个空罐子里,等空罐子差不多快满了,这才停止了传送带,并上来一个工人给这个管子直接封闭起来。
也就几分钟后,一股子臭味加上塑料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就从最后那个整流管里面排放出来。
那是漆黑如墨的黑烟,是的,特别特别黑,即使在夜晚,彪哥也能看到,这股黑烟直冲云霄,让他感觉有一种遇到玄幻小说里,邪修的那种万魂幡发功了的那种感觉。
直接都能给人灵魂都吸里面。
很快劲就来了,随着黑烟冒的越来越多,彪哥也感觉自己呼吸都越来越费劲,有一种干呕想吐的感觉。
“行了,别装了,你过来看看。”
跟着老余走到最后那个冷却罐,彪哥看到这个冷却罐下方有一个小铁管,从这个小铁管里面不断流出来一股乌黑的液体,别说这流速还挺快,跟小狗尿尿似的。
“这玩意就是柴油?”
“啊,分离出来的不光是柴油,还有一部分汽油。。。但汽油成分不多。”
果然俩人转了一个弯,走到另一个冷却罐面前,显然这里面流出来的液体,就要比柴油少的多,但这色泽么,也是乌漆嘛黑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彪哥懂了,这回彻底懂了。
这么搞也可以,这破塑料收购也就是两三毛一斤,但这出货,看起来。。。卧槽,暴力啊。
走完一圈实在挺不住的彪哥赶紧跟老余走出工厂,摘下防毒面具,他这才感觉自己能好点,但距离这个工厂还是太近,那味实在是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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