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的是什么。
没有人去追究,或者说没有人在乎。
天子温兆的死,就好像那雪地里若隐若现的秋日枯叶,明明就发生在不久前,雪夜才落下了不到几日,却让人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被人给遗忘。
所有人只在乎一个问题,谁将会成为武朝新的天子。
唯有一个人,还在询问着天子的死因。
“敢问国师!”
“陛下他,陛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国师府的大门口,马馥一直都在等候着,或许是因为这个老奴是唯一一个还忠于老天子的,哪怕这一份愚忠被许多人嗤笑,但是最后灵华君还是召见了他。
灵华君站在亭子里,太监马馥依旧跪在雪地里,不断地磕头哀求着,想要寻一个答案。
“我已查验过了,天子温兆的确死于服丹之后受惊而亡!”
不论其他间接的原因是什么,天子温兆主要的死因的确是这个,贸然服了毒丹然后又受惊吹寒风,顿时便身体偏瘫在床,紧接着口不能言,最后一命呜呼。
马馥听完面露哀恸:“果真是这样,我劝过陛下,可是他就是不听啊,我说那道人定有他心,陛下就是太容易相信那道人了。”
灵华君却说:“是他太想要长生不死了。”
马馥点了点头:“可是陛下为何死后尸骸也不见了,也如同那道人一般,只剩下衣冠?”
虽然天子死后,也立刻准备请轮回道的高僧甚至是那位拈僧来做法,将其送入“蒿里”之中。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天子温兆的尸骸便被随着一阵狂风和鬼魅之影的大笑之中。
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当时,马馥就在当场。
他听到那干涸的鬼笑声,立刻认出了那就是阴阳道人的声音。
灵华君直言道:“因为他死后当论功德罪业,骸骨被鬼吏带到那幽都城中去了。”
马馥听完立刻问道:“那陛下,是功德加身,还是……还是罪业缠身?”
马馥或许知道天子温兆的下场是什么,因此说到最后话语也犹犹豫豫,身体颤颤巍巍,表情上带着哀伤。
灵华君想起了九幽黄泉尽头所看到的画面,声音自亭子之中传出。
“因其服毒丹而亡,下不化骨地狱,论罪业罚其千年。”
马馥立刻问道:“那为何,这些时日吾等总能看见那阴阳道人的身影,甚至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他和此事难道也有什么干系?”
灵华君看了马馥一眼,告诉他。
“因为那亲手抓他下冥土地狱的,正是那阴阳道人。”
“他同样因为服丹而亡,罪业深重,但是因为其功德昭著,二者相抵。”
“其又愿意以身入幽暗深邃的冥狱不化骨之中化为鬼吏镇守,从此不见天日,不入轮回,以拿那服毒丹、修恶法、炼魔道的凡人魂魄来积累功德。”
“天子,正好是他要拿的此类之鬼。”
千年已经是尽头了,无间地狱也是这个刑罚,实际上哪怕是装在罐子里,若是没有特殊的其他保存手段,也活不到千年。
马馥听完顿时忍不住了,于亭下嚎啕大哭。
“我就说那老道,没安好心,这些道士,一个个丧良心啊!”“那妖人鲁仙翁,先是骗陛下服丹,结果陛下便背上长痈,苦不堪言。”
“如今又来了个阴阳贼道,比那鲁妖人还要恶毒啊!”
“他不仅仅蒙骗陛下。”
“还要拿陛下炼法,成就他自身。”
“世上怎会有这般凶恶,这般无法无天的妖道。”
灵华君虽然感念这马馥的忠心,但是听到这里也不想再听了,拂袖让人将马馥带了下去。
“天子乃九州之主。”
“未能混一九州,便算不得是真正的天子。”
“而且若不是他百般逼迫威胁那阴阳道人,那阴阳道人也找不到理由和借口,更不敢对他下手,说到底,一切还是咎由自取。”
太监马馥佝偻着腰拜别灵华君,然后从大门走出去,看上去好像一瞬间老了一大截。
出门的时候,口中还喊着。
“恶道……妖道……”
而在国师府门口,两队还在等候的人马看到马馥这副模样,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马监,是怎地了?”
“管他作甚,现在还有谁理会他,当初他有多神气,我看他以后怎么还能神气得下去。”
“别看他了,今日咱们必须得见到国师,要不然咱们就不用回去了,死在外头得了。”
“国师既已归来,劳烦速速通禀一声吧,就说淮城王求见,只为拜谒一面。”
马馥看了外面这行人一眼。
这两拨人,一拨人代表着东宫太子,一拨人是淮城王。
不过此时此刻,他哪怕将天子是如何被那阴阳贼道坑害的消息告诉了这些人,这些人估计既不会相信,也不会在乎。
哪怕知道自家阿爷下了不化骨地狱,估计也当没看见。
眼泪都不会流一滴。
他们这个时候你争我斗,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如若不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