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般彷徨无措。
他越发感觉到人在这天地之间何等渺小,唯有那大法力大神通,才能够拯救和超脱众生于苦难之上。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啊!」
「如何才能直面生死,如何才能超脱生死,又如何才能渡人出这尘世苦海。」
「只有当世人皆知生死有轮回,善恶当有报的时候,当人人行善求善果,人人得福报的时候,或许面对生死的时候,便不会这般彷徨不安了吧!」
可惜的是,他虽已寻得轮回生死之门,但是却始终并不得真正而入。
他想要宣扬的轮回因果大道,虽然已广传他方,但是依旧还未能得到他想要的那种结果。他一次次地徘徊在黄泉河畔,但是却始终未能深入。
在这方面,他反而比不得那阴阳道人走得远。
他时而也想要如同那阴阳道人一样抛弃这一身臭皮囊遁入冥土之中,但是和阴阳道人不一样,阴阳道人有丶鹤二道人继承衣钵,他拈花僧却没有这等人。
而且和阴阳道人求长生不死不一样,他求的东西更广一些,想要的也更多一些。
因此他的轮回道和经义有朝一日未能真正的广传九州,他便不能如同那阴阳道人一般潇洒自如地遁入幽冥,去寻那真正的大道。
想到阴阳道人。
拈花僧空慧和尚看着天子温长兴,突然心底一念生起。
「若是能将这天子温长兴给渡化了,入我佛门之中当个弟子。」「如何?」
「是否便能将吾道广传天下,使世人皆信我那轮回因果之道?」那道人干得,我和尚就干不得?
而且拈花僧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他那弟子之中便有一人是西域昔日的国主,更别提后来入门的不偷丶不盗丶不抢三僧J.
这些都是让他名扬天下的事情,就说最近那不偷不盗不抢三僧的事迹,如今其故事传扬,警示了多少人,又让多少恶人回头是岸。
若是能够将这天子渡入佛门为僧,在他座下当个诵经弟子,那可不比那道门的阴阳道人以生死威更震人心魄。越深思,拈花僧越是心动了起来。
至于这样对待一个天子,会不会出什麽问题。拈花僧心道:「他又并非真龙。」
一个没有龙气庇护的南方蛇虺,又有甚好怕的。
当一个天子被人看破没有天命,没有龙气,那什麽牛鬼蛇神都会围上来,这天子看上去与其说是高高在上的九州之主,不如说更像是一块予取予夺的肥肉。
是进身之资,是证道之物。
天子温长兴不知道,那龙子狻猊的一句。
「看尔这样貌气势,哪有半分像是真龙,顶多算是一泥潭里的蛇虺。」所带来的后果是什麽。
他当时觉得厌恶和慌张,只是本能地觉得失了帝王威仪,却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失去的究竟是什麽东西。
外面风雨愈发狂烈了,头顶上似乎有着什麽东西打在瓦砾上,听上去就像是有妖魔在宫殿之上爬行,翻动着砖瓦。此刻温长兴被吓坏了,左顾右盼。
这个时候,拈花僧端坐地上,安然不同如同铜像。「善哉善哉!」
「所谓除厉鬼易,驱心鬼难!」
「陛下种种,皆是由暗鬼心魔而起。」
温长兴:「如何除这暗鬼心魔。
和尚慈眉善目,双手合掌作揖。
「随贫借念这经咒,便可知晓生从何来,死往何去,从而明了这世间种种因果。」
「知道生死,方能不惧生死,最终超脱生死。」
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这和尚心中在想些什麽,他只是心慌意乱,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听和尚说什麽,便立刻按照和尚说的去做。
和天子温长兴想的的确不一样,道士要命,和尚不要命。
但是这和尚也不要钱财,他要他的人。
那狂风吹了半夜。
雨终于停歇了。
第二天起来一看,便看到城外春去冬来。
城外不远处的一片荒山野林中,那一颗颗小若石子大若鸭卵的雹子密密麻麻,将大地染成一片雪白,如同冰雪一般积了厚厚一层,好像重新回到了最严寒的腊月一般。
众人啧啧称奇,只要这雹子再往旁边一些,便要落入了华京城中了。
「神仙的法力神通当真是不可思议,说下在哪里,说几时下,那当真是分毫不差。」
说分毫不差夸张了一些,不过在凡人眼中看来,也差不多了。
」昨日夜里,东华河边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有霸下上了岸,那巨大的身躯和甲壳在风雨之中如同一座山岳一般,那应当就是管下雨的龙了。」
「云中君下了旨意,说明了期限点数,这龙还敢乱下或者下错,不怕上那剐龙台走一造?」
有人深入那一片狼藉的山中,更看到了神异的景象。
大片的雪白之中,有人隐隐看到一只青蓝色的商羊鸟雪中荒地里起舞。
最终振翅,飞向云端。
云中君骑着青色神鸟落下。
汤谷的机场上已经被淋得湿透了,还有着不少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杂物。
身上覆盖的羽衣收了回去,盘坐在神鸟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