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几个收购员那是忙得脚不沾地,就连秦秀丽都被她丈夫拉来当壮丁了。
所以这会儿她听了叶青的话,这才注意到周围确实围了不少人,而且气氛也有些不太对,忙好奇问道:
“好端端的为啥要打架啊?出什么事儿了?”
叶青耸了耸肩:
“今天我们屯来粮站交公粮呢,没成想我们屯排队排得好好的,隔壁那臭松沟的人一来就要插队到我们屯子前面,这不我们屯子的干部们就跟他们吵起来了,没想到臭松沟的人不讲武德,马上就召集了一群人来要打架,我们屯子里的干部也不是好惹的,能吃了这个亏?然后两边屯子就起冲突了,双方混战在一块儿,不少人都挂了彩。”
秦大姐顿时就笑:
“这有什么好打的,你怎么不直接来找我,我找我家那位知会一声,让他直接给你们屯单独派两人来过磅收缴就行了,哪儿还用得着排队?”
叶青故作惶恐:
“那哪儿行,帮您看病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儿,但咱一码归一码,不搞特权主义那一套,我们屯子的事儿,可不能让秦姐你为难。”
说到这儿,叶青有些愤愤不平,
“但是有些事儿可不是咱们守规矩就行的,这不,那臭松沟的大队长找来了个红袖章,人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们屯骂了一顿,还要让我们屯的生产队干部写检讨呢,您说气不气人?”
果然,这话一出秦秀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柳眉一竖就插着腰问道:
“红袖章?哪儿来的红袖章,这交公粮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来插手了?那我可得找老田好好问问,到底是谁这么没规矩,居然敢把手伸到我们粮站里头来了!
”
正说着呢,那边俩中年妇人边嗑着瓜子边上来了,还没开口跟叶青自我介绍呢,就被秦秀丽好一顿鸟语花香的输出给惊着了。
一听说革委会那边的人拉偏架,对粮站这边的事儿指手画脚,那位田大姐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立马就朝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去。
这一看,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显然,那红袖章还是她认识的人。
“田鹏你不好好在镇上值班,你跑这儿来干啥来了?”
被田大姐这么一喝,之前还耀武扬威以权压人的红袖章一愣,抬起头看到他大姐铁青着脸色瞪着他,瞬间就吓得跟个小鸡崽儿似的,结结巴巴道:
“姐,你,你怎么在这儿?”
田大姐冷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倒是你,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跑粮站这儿来管东管西了,这事儿你姐夫知道吗?”
一听田大姐提及姐夫,田鹏立马就怂了,对着田大姐举手求饶:
“别别,姐,这事儿是我错了,我马上就走,你可别告诉姐夫,不然他又得训我了!”
田大姐眼中盛满了怒火,直接上手就拧住了这个草包弟弟的耳朵,上去就照着这个弟弟头上狂扇了好几巴掌,然后压低声音强压着怒气骂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干了什么蠢事儿?你是不是脑子被门给夹了?”
“戴着个红袖章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还敢拿着那木仓到处招摇,你生怕你姐夫屁股下面那个位置坐得太稳了是不是?”
“赶紧给我滚,回镇上消停呆着去,别什么事儿都跑来瞎掺和!”
田鹏面上表情还有些不大服气,田大姐气得直咬牙:
“你知不知道这靠山屯如今出了个厉害角色,别说是你,就是你姐夫在这儿,见了人家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你还敢拉偏架给人当枪使,回头人家一句话,省城都得来人,到时候别说是你姐夫,就是县长来了都保不住你!”
若说前面田鹏心里面还有些不服气的话,这会儿田大姐这话,就是给他敲了一记警钟了。
他猛地一个激灵,脸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啥意思?省城都会来人?靠山屯竟然有这样一号厉害人物?姐,你说明白点,你说的这人是谁啊?”
田大姐懒得跟这个蠢货多费唇舌:“回去问你姐夫,再给我闯祸,信不信我让你姐夫直接把你手上那红臂章给撸了!”
田鹏心下惶恐,意识到他这次差点给他姐夫捅了大篓子了,立马态度大变,也顾不上脸面不脸面的了,一转身就对着靠山屯那几个生产队干部点头哈腰各种献殷勤,再看向臭松沟刘家那些人时,眼中却是盛满了恼怒,板着脸直接推翻了前面的说辞,还将刘勇全等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刘勇全怎么也没想到田鹏变脸如同翻书,这么快就又将责任推回了臭松沟的头上,甚至还变本加厉,让他们臭松沟做检讨不说,还要求臭松沟这边今年冬天上河工的时候多出三个人,算是这次带头闹事给予的处罚警
告。
形势急转,不管是臭松沟还是靠山屯的人都始料未及,但田鹏到底是镇上革委会的人,哪怕他在田大姐面前唯唯诺诺怂得一批,但真正面对这些生产队的社员的时候,他戴着红袖章背着手摆官腔骂人的模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至少臭松沟跟靠山屯的这些生产队干部,都老老实实听训,没一个人敢顶撞反驳。
处理完这事儿后,田鹏也没敢继续在粮站外头逗留,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