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尼站在高处,用望远镜凝视着远处的激战,巨炮轰鸣带起的风扯着他的大衣,似乎要把它拉到肩上。 他的表情有些不快,这种战争没有艺术可言,遥远的观望丝毫没有触动他的感情,对他而言只有在直面敌人的激烈战斗中,才有光荣可言。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亲自带领队伍发起对敌人的攻势,这才是真正庄严的战斗,遗憾的是,作为一个刚上战场的新手,他的生理本能又对死亡有着恐惧,如果不出意外他几乎没有机会在这场混乱的交战中放纵自己的激情。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少爷。” 一个穿着军装的强壮男人站在他身边,俯瞰着同样的场景,他的脸色很严峻,脸颊上有一处血色的伤痕,作为家族里最强大的几名守卫之一,穆巴尊曾经是某个巢都最顶级的赏金猎人,死在他手下的巫师,变种人和怪胎不计其数,之后因为被人陷害险些被枪决,最后是阿尔尼的父亲将其捞了出来,并委以重任。 他也是阿尔尼从孩童时代开始最信任的护卫,经常在他出行时保护他左右。 “你没必要这样,战场上很危险,哪怕是最强大的战士也不敢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每一个伟大的将军都会在战斗最激烈时身处前线鼓舞士兵,现在他们已经动摇了,我必须和他们站在一起,马卡里乌斯传第三册第十九卷里,当他身边的战士开始溃散时,他一个人冲了上去,以一己之力阻止了队伍的溃败,所谓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 “那么至少把老爷从涅克洛蒙达购置的猎爵甲穿上。” “我不想在士兵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懦夫,穆巴尊。” 说着,阿尔尼伸出左手,穆巴尊轻叹一声,将一个小瓶子放在对方的黑色手套上。 这是战斗兴奋剂,是阿尔尼用来克制自己生理上对死亡恐惧的最直接的途径。 他拿过瓶子,扭开瓶盖后,将里面的澹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下次,我就不需要它了。” 说完,他将空瓶子仍在地上,拔出腰间的指挥剑和手枪,朝战场走去,穆巴尊也拿起他挂在腿上的重型散弹枪跟在阿尔尼身后。 “稳住!稳住!” 溃退下来的二营很快得到了三营的援助,但两个营面对汹涌的敌潮依旧难以支撑,匆忙建立起来的阻击线很快就摇摇欲坠。 “差点没把老子炸死,咱那个大团长还真是够狠的,直接就无差别覆盖射击了!” 哈谢特一边咒骂着,一边用激光枪朝那些不断前进的红色身影点射,接着他扭过头看向一旁,大吼道: “毛人!好了没!” “快——快了!” 重机枪手卡布里和谢芬还在忙碌着,到处都是战斗产生的巨响,呜呜作响的火箭的和轰鸣的火炮发出的噪音盖过了所有喊叫声。 “就快好了……” 当重机枪终于摁在支架上,伴随着一阵颤抖和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沉寂多时的枪口勐地向前喷吐出火光,密集的子弹瞬间扫倒一大片冲锋的敌军。 海斯和菲兹,布兰奇两人趴在一个坑里,他们也在努力的射击,偶尔将手榴弹扔向前方阻断敌人进攻,战场上已经遗落了许多尸体,有自己人,也有敌人,海斯班组里的步枪手马尔科和汤姆森都死了,海斯甚至没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是只是在逃命时瞥见了马尔科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挣扎,但他没有来得及救。 这是海斯第一次失去朝夕相处的战友,这让他内心非常悲伤,也第一次生出愤怒——曾几何时他甚至不知道何为憎恨。 他现在非常非常痛恨那些红色的家伙,只想用枪把他们都射死! 原本他们这点人根本挡不住敌军,不过随着后方强大的火炮一个接一个地释放出了致命的货物,敌人的战线在火炮勐攻下开始瓦解,许多人被炮火消灭。 但更可怕的还不是火炮,伴随着一声尖叫的嗖嗖声,由奇美拉火力支援车发射的火箭冲向了战场,在一片混乱的火焰中爆炸,只有几发偏离了轨道,落到了离守军较近的位置上上,或者在嘶嘶消失并落到远处的地面上之前。 借助火炮的阻拦射击,溃退下来的二营终于有了喘息之机,几架重机枪架设完毕,向敌人发射了一排排尖锐的子弹,冲击着石头和脆弱的肉体。 整个战场被滚滚的浓烟所吞没,士兵们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云雾中奋力射击。 “保持开火!” 海斯的连长大声嘶吼着,但他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几乎听不见。 “优先消灭那些变种人!!” 最后,似乎是为了提醒所有人它们无与伦比的力量,炮兵们进行了最后一轮齐射,炮口迸发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