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谢特,你看我是对的,我都告诉过你,他并没有死。”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海斯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冰冷的板床上,而老军医的瘦削身影站在他身边。 有一瞬间,他想知道敞开的坟墓和他胸前的泥土发生了什么,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当他试图站起身来,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他的胸口阻止了他。 “海斯,你先别急着起来。” 哈谢特的脸出现在视野里,海斯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和过去不太一样,于是伸手摸了摸脸颊。 缠着绷带,并且盖住了他的左眼。 “我的眼睛.” 军医无奈的摇摇头。 “没办法,你的那个眼珠已经基本被破坏了,我只能将其摘除以防止感染,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另一只。” 海斯没表现得太沮丧,或许是刚刚逼真的死亡经历让他意识到,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 “大叔,我没事了。” 海斯慢慢坐了起来,他的身上还包扎着一些绷带,看向四周后他发现不是在阵地上,这里是位于他们阵地后方的轨道枢纽,上百名受伤的士兵坐在或者躺在墙边,他们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让这里闻起来像是一个屠宰场。 喘息片刻,他看向哈谢特。 “大叔,战斗” 脖子上也缠着绷带的哈谢特摇摇头。 “没守住,原本已经击退了一波敌人,没想到又来了一波,里面还有一个地狱兽和几个混沌卵,最后只能炸毁通道撤到这里,但大概也安全不了多久。” 哈谢特说着,看了一眼左右,随后走上前把一张纸条塞进海斯手里,低声说道: “我给你争取了一个伤兵转移名额,你休息好马上就去车站,那里有最后一趟车,它会把你带到第三道防线后面的安全区,这些红海盗撑不了太久,战斗结束你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伤兵?” 海斯的视线转向那些呻吟的战友,其中不乏缺胳膊断腿的。 “不应该是给那些更严重的人吗?” “傻瓜,这里就是我们最后的阵地,也是大多数人的坟墓,我们必须掩护友军侧翼到最后,现在整个团实际上都已经打残了,人数连五分之一都不到,二营也缩编成了一个连,哪怕是伤员也得战斗这个名额实际上就是保命的。” 说着,哈谢特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银色天鹰徽。 “这些年我在兵站里存了一些东西,打完后你用这个去取,但别傻乎乎给人骗走了,知道吗?上次那个女人不错,她应该会去等你,回去后跟她结婚生几个孩子,那笔钱足够你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要再跟战争沾上半点关系了。” “大叔.” 海斯想到了许多事,在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哈谢特总会说自己吃不下,把最好的那部分留给他,当他的军服破损时,对方也会想办法为他缝补,,战斗中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保护他,有时候夜半起来,会发现对方坐在不远处用一种缅怀的目光注视自己.渐渐的,他的眼睛湿润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哈谢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坐到他身边。 “一个老套的故事,我曾有一个家庭,一个妻子,一个儿子,我的父亲是一个军人,我的爷爷也是,到了我当然也是,作为一个低级小军官,我始终坚信战争只有荣耀和胜利,直到某天我返回已经变成废墟的家乡我无法评价总督使用燃烧弹镇压暴乱是否有错,但从此之后我对战争产生了怀疑,我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履行自己的职责,只能像一个逃兵和懦夫一样,利用我的技能偶尔在军队里蹭吃蹭喝,然后又躲到底巢的某个小酒吧里醉生梦死如此反复,过了十几年这样糜烂的人生,有时候我也在想,可能我的孩子躲过了那次灾难,他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我也尝试去寻找,但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希望,这只是让我继续活下去的一个动力。” 说着,哈谢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海斯脑袋上的头发,笑着说道: “如果他还活着,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他跟你一样总是充满了奇思妙想,他最喜欢的就是五岁时候我送他的一个阿斯塔特木雕玩偶。” 海斯看着对方那历经沧桑满是灰尘的脸,轻轻握住拳头。 “大叔,抱歉,我没想要.” “没关系,你不问我也会说的,海斯,你是一个好孩子,有着一颗在残酷战争中也没有蒙尘的心,你不该死在这个没有意义的地方,只是在离开前,我有最后一个请求。” “是什么?” “我的全名叫哈谢特·巴托里,根据我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