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限的生命来说,它是一切的终结,而有限生命又无法取得永恒,因此很多人最终明白自己只能选择堕落,毕竟倘若不达成永恒,那就必然在某段长度的时间后死去,而只有相对来说更靠近永恒的,属于个体的东西以某种更抽象的方式存在下去,比如说,智慧,然很多人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智慧,或者说,任何人的智慧都不过如此,那么什么样的累积人人都有,又能长久留存呢?一个很合理的答案——对死亡的恐惧。”
“你不一定理解永恒的一丝片缕,但你的欲望却是非常笔直地指向永恒,你的欲望遭到现实的打击扭曲,成为你对现实的怨恨,这怨恨就是你曾存于世的真实,故事中的公主王子,历史记录里的伟人,他们都死了,如果你向往永恒,你就会下意识察觉到他们曾经拥有的快乐是低贱的,进而意识到一切故事都潜藏劝诱你追求真正永恒的道理,如果你不追求永恒呢?那你就会死去,对于你自己确实如此,但是别人依旧可以从你这个不追求永恒的人的死亡中感受到死的恐惧,说到底,“真实“与“有无”有一个“绝对对立”关系的存在,那么告诉所有人死亡的恐惧是正确的吗?”
忽然,看台上的阿姆纳克轻笑一声,说道:
“看,一个多么完美的借口,哲学,它可以被用于任何目的,甚至把杀人犯变成诗人。”
一旁的索什扬也缓声发言,声音盖过了表演者。
“或许你的真理就是反抗命运,但同样,你的谬误在于否定生命,若连生命本身的意义都否定了,你的反抗有何意义?”
说罢,索什扬轻轻一跃,翻出护栏,落在下方阶梯上,随后走过满是僵硬活死人的观众席,来到舞台下。
“你为你的行为开脱,你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让种族摆脱命运,摆脱死亡的恐惧,但却忽视生命的多样性和自然权利,将自己的意志灌输给他人,毁灭他人...你不是那种理解虚无却不恐惧虚无,认识自己又能超越自己的智者和勇士,你仅仅只是一个可悲的暴君,对反抗的每一个个体的忽视是你最大的残暴,你才是亲手杀死了惧亡者这个种族的祸根,斯扎拉克,已死之王。”
对方低下头,那人类面容的金色面具下发出独特的笑声。
“暴君?什么是暴君呢?”
“有一颗自大而迷惘的心灵,为了自己的所思所想而牺牲一切。”
“所谓暴君若如你所说,其实就是为自己的欲望或野心而牺牲所有人的人,而我呢,我没有欲望,在荣誉和权力方面,我再也没有任何渴求,我运用这个权力,也是为了补偿。”
“补偿什么?”
“补偿那些自诩为神的存在的愚蠢和仇恨,要想和神分庭抗礼,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同神一样残酷无情,至少你已经开始理解这一点了。”
索什扬哈哈大笑两声,随后摇摇头。
“所以这就是觉者拒绝你的原因,你现在还不明白。”
随后他走上舞台,来到对方面前。
“你做了那么多安排,弄了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跟我说那些胡话吗?”
“那么你又想对我说什么呢?”
索什扬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幕后黑手”,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无论你与薛西斯曾经做过什么交易,我都不会让你得逞,而你对十一军团,以及这里的人类所作的一切,都必须付出代价,惧亡者这个种族既然死了,就应该老老实实退出舞台,但你还选择继续兴风作浪,那我就来打破你的万古旧梦。”
“所以,这是宣战吗?即便我帮助过你。”
“帮助?哈,你这样的东西,会真心帮助谁呢?你的行为和语言都是谎言,就像你欺骗薛西斯那样。”
神秘的王者摇摇头,张开双臂。
“如果真理不存在,也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提供价值或者命令使我们的行为正当化,这一来无论在过去或者未来,我们都不是处在一个有价值的世界里,都找不到任何为自己辩解或者推卸责任的办法,既然这般,那不如让我们戴上面具,运用谎言吧,这是他的原话,你的思想仍然比他要差很多。”
“因为我就不是他,我要做的,就是使用暴力,阻止你的计划。”
说罢,索什扬向前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同一时间,他脚下的舞台突然塌陷,随后无数利爪伸出,从四面八方抓住他的手和脚,而那些僵坐在观众席上的活尸们身上也纷纷发出绿色的光芒,随后被利爪划破躯体。
一瞬间,整个剧场里都充斥着不可计数的剥皮者。
当冰冷的利爪贴上索什扬的脸颊时,他脸上依旧带着嘲弄的微笑,注视着不远处那一抹白色。
“就这吗?”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剧场仿佛承受了一枚重磅炸弹,墙体和穹顶被巨大力量撕开,大量的碎片雨点般抛向天空,随后一个伟岸的存在于废墟升腾的烟雾中升起。
“重新感受这让你们颤栗的力量!!!”
化身兰度戈尔的索什扬四臂张开,发出了席卷大地的咆哮,随后那些剥皮者也全部抬起头,身上升腾起红色的雾气,汇入索什扬体内。
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