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有很多话要说...”
看到塔洛斯,索什扬轻叹一声,扔出训练剑,它在半空被机械臂抓住,固定回原位,随后两人走到靠墙一侧,坐在巨大的横椅上。
如果现在兰道尔号上有谁可以让他毫无保留的说出一切,那么只有塔洛斯了,甚至连索尔他也不愿意透漏这些事。
“...塔洛斯,我确实是被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蒙蔽住了眼睛,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不是那么愚蠢的人,可我高估了自己,其实在得到剥皮者之颅的时候我就应该有所怀疑了,在剥皮神殿里看到那个塔拉辛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可是我这一路走来实在太顺利了,所有的对手,敌人,都好像蝼蚁一样,我可以随意的践踏它们,蹂躏它们,征服它们,我已经想象不到何为对手,即便知道其中有问题,但我还是认为自己可以处理得了。”
索什扬弯下腰,双手握住脑袋。
“我看到了塔拉辛出现在剥皮神殿,我听到了你的预言...我甚至心中已经有了预警,但我还是成了我最鄙夷的蠢货。”
塔洛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就是你真正伟大之处,索什扬,其实最早遇到你时,我也觉得你是个蠢货,但我很快就在你身上发现了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的品质,你敢正视自己,你敢用匕首剖开自己的胸膛,挖出心脏检视它存在的问题,你还没有输,寂静王认为它赢了就让它开心去吧,那些自诩棋手的家伙最终会证明它们只是一群臭棋篓子。”
索什扬被塔洛斯的话逗乐了,摇摇头,但直起了腰。
“可我确确实实做了一件蠢事,虽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我昏迷时,我听到了一些话,他警告我不要再轻易的使用那种力量了,兰度戈尔在短暂的复活又被吞噬后,平衡就被打破了,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在沙漏走到最后之前...更多的我听不到了。”
塔洛斯猜到了索什扬口中的“他”是谁,随即询问道:
“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
索什扬伸出手,凝视着手掌。
“我现在感觉墟从时刻在盯着我,我就像一个已经松动的阀门,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你能否想象到,只要多动用一些力量,可能就会有什么要从身体里冲出来。”
“所以你才来到训练室...”
“啊,我后续可能必须要重新习惯没有那种压倒性力量的日子了,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有力量乘机寻衅,比如福根瑞姆。”
“那惧亡者的寂静王这次是打算要...掀翻棋盘吗?他要抓你还是?”
索什扬沉默片刻,摇摇头。
“从阿姆纳克的描述来看,似乎不是...我现在有一个推测,美纳克王朝的剥皮者为何我感觉不到,因为它们身上的剥皮诅咒和白骨王朝的就不是一回事,当然这只是猜测,可能它们身上才是真正的剥皮诅咒,我和你说过,我之前也猜测每一个剥皮者其实都是微量的剥皮者碎片,这次我等于是一瞬间把它们都吸收了,可当时星球上怎么会有如此多剥皮者呢?只有一种解释,美纳克王朝的剥皮诅咒被解除了,被我无意中解除了,这可能才是它真正的目标。”
“这究竟是你所目睹的,还是你的猜测?”
塔洛斯凝视着索什扬,仿佛想在他脸上找到什么。
“你...还记得什么吗?我是说在那之后。”
索什扬皱起眉,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最后那些零碎时刻的片段——他闻到仿佛血肉衰败的恶臭,冰冷的手指痛苦地紧紧抓住他残破的身躯,不灭星陨与剥皮者彼此变化,最终前者压倒了后者。
他听到了它的嘲弄...
剥皮诅咒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剥皮诅咒只是一个骗局...”
彼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形状,完全破碎,曾经的他成为了重生的燃料,他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那个经历了那些陈旧记忆的人,还只是一个名叫索什扬的凡人濒死时最模糊的记忆,被重铸并赋予同样的名字?
他甚至在某一刻看到了世界引擎上的自己,也许真正的索什扬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也许现在的他只是一段又一段的回忆堆叠,再披上借来的躯体?
“索什扬?”
塔洛斯轻声说道,把他从沉思中惊醒。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也许他那颗敏锐的心很早就注意到了索什扬的不对劲。
索什扬摇摇头。
“还记得一些,墟从的声音,它告诉我剥皮诅咒只是一个骗局,然后是另一个声音,或许是薛西斯?也有可能是惑者?就像高高的钟声,把我从深渊拉上来。”
随后他把话题转移回剥皮者身上。
“既然是一个骗局,那么是骗谁呢?我觉得有很多种可能,美纳克,我,甚至是墟从,而骗局是谁设下的呢?我猜可能是寂静王,也有可能是兰度戈尔,美纳克据说又是对寂静王最忠诚的下属的,那么欺骗美纳克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寂静王从一开始就把美纳克视作剥皮者的容器,而后续剥皮者诅咒扩散到其他王朝则很有可能是另一种力量在作祟,那么既然是容器,自然可以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