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烈焰与崩碎的星球漂浮在孤寂的宇宙,耳边隐约还能听到那可怕的虫鸣。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
白羽也是初次进入星神的内心世界,刚一进来,便被虫群袭击了。
一群带着「毁灭」之力的虫群。
这挺正常,因为既然升格为星神,那么一切构成祂的,包括记忆在内,何尝不是命途之力?
命途之力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几乎可以承载所有东西。
不过白羽没有与虫群对抗,而是开始了虚无空间。
丢失了目标的虫群有些不解的四处张望,哪怕白羽就在他们眼前,甚至从他们身体中穿过,他们也大小不到一点。
透过虫群的缝隙,可以看到,这里是宇宙,而位于虫群中心的,是一处已经轰然破碎的星球。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白羽便确定了这方被限制的天地中,那颗破碎的星球就是纳努克的原动力。
一路穿过虫群,降临在那片废土般荒凉的土地上,尽管星球破碎,但这里还保留着地表的一些建筑,像是被时间静止一般,与灾难没发生时,没有一丝变化。
“亚徳里芬,这里只不过是一处宇宙中随处可见的可怜世界。”
宏大的声音从白羽前方响起,顺着声音的方向,白羽推开一些看上去是正在倒塌的静止废墟,一位白发金瞳的小男孩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废墟当中。
他身上的衣服松散,应当是这里的民风,但他身上沾着的灰,与一些没洗干净的固渍表明,他平时应该挺调皮的。
“这里遭受了两次星际灾难的直接洗礼,在那怕起,我就在想,我们为什么要面对这种可怕的事情。”
“械皇战争摧毁了我们刚刚起步的电子信息,寰宇虫灾又剥夺了这颗星球的一切,化作无机制的巢穴。”
“亚徳里芬的人天生寿命不短,而且位于的星域时间流速极快,这也使得我们的一生,就要承受了两次大灾的洗礼。”
“我的爷爷在械皇战争中,被方程感染,在临死之前都保持着机械的共感。那场战争摧毁了我们绝大多数的机械设备和工业图纸。”
“在这之后,我的母亲早夭,在我出生之时,因为习惯了机械力的使用,人工水平不足的医生们难以操纵手术,最终只有我活了下来。”
“不过亚徳里芬的人寿命很长,不用担心会活不好……对吧?”
“这是我父亲教给我的道理。”
默默的听着男孩的自言自语,白羽看他站了起来,便跟着他,直到一幢因为星球破裂,地表偏移,已经与重力呈现近九十度角的房子前才停了下来。
亚徳里芬的建筑大多是水泥钢筋的,这一点哪怕再械皇战争之后也不曾改变,眼前的这个小屋虽然算不上破旧,却也是千疮百孔。
男孩转头看着白羽,那淡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一个死去的人偶,漠然道
“进去吧,我的父亲就在里面。”
白羽点头,推开了门。
尽管见过大风大浪,但再次见到这种情景,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一个下半身被虫肢替代,已经不能走动的中年男人倒在房间最里面的坑洞中,四周是数不清的白色,红色的卵巢。
他死了?却还保持着生理的活性。
这就是「繁育」的力量。
别说是性别,哪怕是物体都进行「繁育」。
不过黑色皮肤的男人表情很奇怪,他手中握着一片锐利的建筑碎片,径直刺进了他的虫躯,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在疲惫中,带上了一丝解脱。
“他累了,我们走吧。”
门口的男孩没有进来,似乎这种情形他见过了无数遍。
白羽跟着他,直到一处破碎的广场上,这才停了下来。
“所以纳努克啊,这里真的算是,你的心吗?”
因为极度缺少对星神听心的经验,白羽现在甚至怀疑,这方世界有可能是纳努克为了对付所有敢于入侵祂心灵之人,所设下的埋骨之地。
男孩依旧漠然,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半步迈入星神之人,回答我,你认为,宇宙的意义是什么?当你拥有力量之后,你又会想怎么做?”
白羽摇头道
“宇宙本身没有意义,意义是由人类创造的词汇,宇宙的意义自然也是由提问的人自己赋予的东西,无论是谁,答案是什么,都无法改变宇宙本身无意义这个根本。这是真理”
“不过……”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羽顿了一下,来到脑海身前,蹲下身,为他一边整理着一直看不惯的杂乱衣物,一边回应着
“如果由我赋予意义,我觉得宇宙本身是一场必然的邂逅,也是一场奇迹。”
“是由真理构成的无上浪漫。”
说着说着,白羽他笑了,笑得很慈祥。
“你想,自奇点中诞生基础的宇宙,或者是由虚数之树生成的世界中,与无穷无尽的时间单位中,人,或者说智慧诞生的概率是多少呢?”
男孩不知道是因为白羽整理他衣服的动作,还是因为白羽这特殊的回答而愣住了,只是配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