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诸将之中许多都认可这样的评价,但是考虑到朝廷的态度,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没人接茬说话,本来热烈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太监杨朝进突然对张若麒说道:“张主事说这些话,咱家怎么听不懂了呢?!不知道张主事究竟何意啊?!”
杨朝进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两句,场面登时紧张了起来,杨振见状,正要插话,却突然听见张若麒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起来。
“使今有三文龙,奴可掳,辽可复,永芳、养性可坐缚而衅之鼓下矣!董公此语,虽出愤激,但是张某却甚为认同!然而,今有三文龙乎?!”
张若麒大笑过后,扫视众人,完全不顾方一藻、杨朝进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如水,只是自顾自地说话,先是说了这么一句,尔后紧接着又说道:
“三文龙,或许没有,但是诸位眼前,却有一文龙也!我观杨振杨汉卿,真乃当今之文龙也,是可以寄边事者!”
张若麒此话一出,众人尚未反应过来,而杨振却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张若麒就是一顿打躬作揖,满脸都是着急,嘴上连连说道:
“张大人呐!杨某可当不得如此评语,当不得如此评语!”
这个张若麒,还真是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主儿,这要叫有心人听了去,告上一状,杨振今后还怎么扮猪吃老虎啊!
“使不得,使不得!张大人若真是爱护小弟杨振,还请张大人快快收回这一番评价啊!”
张若麒见杨振这个样子,只是笑而不语,重新拿起了筷子,又吃起了饭。
而此时杨朝进和方一藻的脸色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缓和了下来,也微微笑着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就像方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方一藻笑而不语的心里在一个劲儿地痛骂着张若麒,直觉得这个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职房主事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但是方一藻又不确定,这个张若麒对杨振的这番评价以及为了拉拢而做出的其他努力,到底是张若麒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有着兵部尚书陈新甲的授意,所以他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就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了。
然而,即便是谁也不再提这档子事情了,可是张若麒匆匆吃了饭,擦了擦嘴,很快就又接着说话了。
“汉卿贤弟!诸位!你们都道我张若麒是在信口开河么?!非也!非也!当年毛文龙以二百人夺镇江,擒逆贼,献之阙下,不费国家一把铁、一束草、一斗粮!谓之奇侠绝伦,绝非虚言!
“然则今番,汉卿贤弟以不足三百人由松山出海,横渡汪洋,深入敌后,连破满鞑熊岳、盖州两城,更杀得满鞑亲近宗室一员,烧毁满鞑辽河口船营无数,累计斩首三千六百余级,乃能全身而退,凯旋而归!
“我看汉卿贤弟之奇侠绝伦,比之当年岛帅毛文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先前我说辽左若有三汉卿,则辽事大有可为,即谓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