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投效杨振不久,在朝廷上还没名没分的船营统带而已。
论家世,杨振是世袭的广宁后屯卫指挥使,只要大明朝不倒,这个世袭指挥使的世职就可以一直父传子子传孙地传承下去。
而他们仇氏,虽然也曾有大明朝的世职,可是现在这个世职即便大明朝这边还承认,那也只是一个威海卫一个千户所百尺崖后所的副千户罢了。
不管从现实需要看,还是从家世传承看,自己的姐姐要是能嫁给杨振做继室,那都是对眼下的仇氏家族最为有利的事情了。
所以,当天晚上,仇必勇听了些风言风语,也没敢找谁去打听详细了,晚上换了班,连忙告了假回到家中,把听来的消息禀报了自己的母亲和婶娘。
当天晚上,仇家院子,后院三间正房的西间一通弯子炕上,点着一盏灯火如豆。
此时,这铺弯子炕的下面空地上,仇必勇毕恭毕敬地站着,而炕上面,围着炕桌,坐着两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美妇人和一个身材苗条低头不语的年青女子。
那两个中年美妇人中间,年纪稍大一点且正位坐着的,正是仇必勇的母亲,仇震海的嫂子沈氏。
那个看起来稍微年轻了一点但是长相却逊色一些的中年美妇人,却是仇震海的夫人,仇必勇的婶娘郭氏。
至于另外一个在灯下低头不语若有所思的年轻女孩儿,则正是仇家大小姐,仇必勇的姐姐仇碧涵。
却说仇必勇站在炕下面的空地上,向着自己的母亲沈氏、婶娘郭氏以及自己的姐姐仇家大小姐,一五一十地禀报了从总兵府听来的那些有关杨振准备向仇氏提亲的风言风语,直听得两个中年美妇人又惊又喜。
“必勇,你可要认真打听仔细了,杨总兵准备向咱家提亲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吗?!”
仇必勇禀报完自己听来的消息,坐在当中的母亲沈氏沉虽然喜上眉梢,但是吟着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的婶娘郭氏却先问了起来:
“这个事儿,可当不得儿戏!若是杨总兵真有这样的打算,要是依着我说,咱们没什么可迟疑的,人家是堂堂松山总兵官,又是世袭的指挥使,什么也不差!
“再说咱们老仇家,带着田庄台上千口子人,来到这个松山城,那往后,就得指着人家过日子了!若是成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沈氏见妯娌满面欢喜,其实心底里也已经赞同了,只是妯娌俩再亲,跟自己的女儿比起来,那也是外人。
仇必勇的母亲沈氏出身于原来的东江镇最后一任总兵官沈世魁的家族,虽说只是旁支远亲,但却也曾是沈世魁笼络仇震泰的一个渠道。
所以,沈氏对于将门之间联姻的利害也看得很清楚,眼下自己的丈夫仇震泰已经不在了,自己领着一堆孤儿寡母跟着仇震海一家生活,本就常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过去,沈氏曾经也想过,要靠着女儿的美貌,攀上天助兵里的将门,甚至是满洲八旗里面的亲贵,也好叫自己一家人今后生活无忧。
可是仇震泰生前死活不同意,仇震泰没了以后,仇震海又死活不同意,就是自己的女儿仇碧涵,也是死活不愿意。
就这么拖来拖去,拖到了现在,眼看着老大不小了,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婆家,这件事早叫她暗自发愁了。
沈氏后来听说了他们一行人从田庄台撤离时杨振救下自己女儿的事情,等到来了松山,其实心里就存了一些念头,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叫自己女儿与这个杨总兵再见一面。
别说是明媒正娶做正妻了,就是给杨振杨总兵做个偏房,也比一直留在叔叔家里做一个老姑娘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