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北上的消息后不久,就在大凌河南岸,开始重修大凌河城了!”
“重修大凌河城?!”
“都督也觉得很意外是不是?要叫卑职说,他们简直是莫名其妙!嘴上说是为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可实际上多半是等待观望,在等着咱们金海镇出死力!”
对祖大寿重修大凌河城这件事,杨振的确感到意外。
十多年前的那场大凌河之战结束后,修了半拉子的大凌河城除了地基之外,地上建筑全被摧毁,此后只有清虏时不时前来驻扎巡哨,但是辽西兵马再也没敢靠近一步。
上一次张存仁率部在广宁反正献城的时候,当时辽西的兵马北上作战,来自松山团营的兵马负责从南路出击,曾经驱逐过驻扎在那里的小股清虏,并且打过了大凌河,还收复了位置更加靠前几十里并且有清虏兵马驻守的右屯。
当时的所谓大凌河城,打得就只剩下遗址了,绝不是简单修修补补就能用的。
要在那里重修大凌河城,几乎就等于是在大凌河南岸的空地上重修一座城一样了。
但是考虑到祖大寿一帮人的心结,杨振又觉得似乎并不是那么反常。
“这么多年来,若非有极有利的机会,否则辽西兵马往大凌河方向,寸步不敢进,如今敢于走出锦州城,在北有广宁清虏,南有右屯清虏的情况下,敢重修大凌河城,也算是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呵呵,都督啊,你真是高看了他们祖家军在清虏面前的胆子。若不是宣镇杨大帅,都督您的亲叔父,他们在松山团营配合下,四月中旬刚开战就占领了右屯堡,直接顶在了最前面,他们祖家军怕是也没胆量抵近大凌河重修城池!”
袁进对辽西祖家那帮人成见已深,包括杨振自己其实也是这样,所以面对袁进的吐槽,他也不想劝说什么。
不过,杨振是更了解祖大寿的,从祖大寿重修大凌河城的决策之中,他隐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当然,这个阴谋并不是针对杨振的,而是针对清虏的,尤其是针对黄台吉的。
袁崇焕活着的时候,就曾两次兴师动众修筑大凌河城,但是每一次黄台吉都没等他修完,就率军来攻,所以大凌河城始终是个半拉子工程。
崇祯四年那场影响深远的大凌河之战,其起因就是明军第三次修筑大凌河城。
而负责这次修筑大凌河城的人物,正是祖大寿。
这次修筑的结果,自然不用多说,工程开始没多久,黄台吉觉得受到了威胁,很快就率领大军包围了还没修筑好的大凌河城。
最终,对大凌河城的围城战,生生打成了清虏围点打援的经典战例,大明朝的救援军队一波接一波赶来,然后一波接一波全军覆没。
到最后,大凌河城内粮草吃尽,马匹吃尽,人相食,好几万大军和民夫,只剩下一万多人开城投降活了下来,并且沦为了俘虏。
不知道为什么,大凌河城就像是黄台吉的命门一样,每一次明军重修大凌河城,他都要阻止。
如果杨振没算错的话,祖大寿这次重修大凌河城,已经是第四次了。
祖大寿是不是还想着,通过重修大凌河城,引得清虏兵马主动来攻,然后在四方布置伏兵,给来攻的清虏一次难忘的教训呢?
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么杨振能理解祖大寿他们行事背后的逻辑。
但是,令杨振深深怀疑的是,十多年前,锦州兵马修筑大凌河城,频频引得黄台吉亲率大军前来进攻,可是今时今日还会如此吗?
这一边,杨振猜测着祖大寿的心理,另一边袁进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就在十几天前,卑职率领船队在三岔河口以北,也就是都督过去说的大辽河口以北沿海停靠,想要找个地势高固的地方,上岸扎营立寨,结果遇到了杨大帅麾下探马巡哨!瞧瞧,杨大帅派出的巡哨,都已经快干到三岔河口了!
“就目前西线那些总兵大帅们,要说公忠体国,勤于王事,还得是看宣镇杨大帅,到底是咱们自己人,为了策应咱们金海镇在东线的进攻,那真是不遗余力!再看看其他几路人马,在哪呢?根本看不到他们!”
“行了。少说几句吧。无论如何,终究是友军!去打西边的部落也好,重修大凌河城也好,只要他们行动起来,迟早会有一些效果的!”
到了杨振这个地位,他已经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不分场合的发牢骚,或者跟部将一起抱怨各种不公平了。
因为他是领头的。
领头的要是牢骚满腹、各种抱怨,那么麾下人就会无所适从,人心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