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虞澜正睡得迷糊,半梦半醒之中,他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隐隐觉得很热,仿佛被泡在温泉水之中。
温热的流水包裹着他,让睡梦中的他忍不住发出极轻的梦呓。
双颊睡得通红,长长的睫毛似蝶翼慢慢颤动,虞澜眉尖倏地拧起,似乎有些痛苦与难受。
待他睁开眼,稍微低下点头,便看到一团黑发在慢慢晃动。
还没睡醒的虞澜懵了一瞬,他呆呆地看着薄静时抬起头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他的脸蛋写满困惑与不解,沉重的眼皮再度紧闭,浮上一层诱人的水红。
之后虞澜醒了,他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脸一直拧巴着,任由薄静时把他抱下床去洗漱。
用这种方式将虞澜唤醒,有一个好处,虞澜不会继续赖床。
虞澜洗漱完毕,换完衣服,坐在椅子上发呆。
薄静时刚从楼下拿完早餐外卖,推开门,就看到虞澜正低头捂着额头。
把外卖袋放在桌上,薄静时把虞澜抱坐在腿上:“怎么回事?”
虞澜的脑门有点红,似乎不小心撞到了什么,薄静时确定没流血后,松了一口气。
虞澜郁闷道:“我想上去拿手机,下来的时候没注意,头撞到床梯了。”
“好痛……”
薄静时给虞澜的额头吹着气:“这床梯真坏。明天我改一下,在上头包一层软垫,这样宝贝儿L磕到也不疼了。”
“如果等会还疼,我们去医务室瞧瞧。”
虞澜摇头:“不用。”
这点小磕碰,到了医务室可能连红印都退完了,去医务室也太小题大做。
虞澜靠在薄静时的肩头,委屈巴巴:“我真是个倒霉蛋。”
昨天衣柜里的杆子突然散落,里面的衣服全部倒在地上,粘上了灰尘,白洗。今天只是上床拿个手机,下来的时候头还能磕到。
以前他都不会磕到。
今天的早餐是食堂的灌汤包和豆浆,虞澜一口一个灌汤包,腮帮子吃得鼓起,眉尖还是微微拧起的委屈样,让薄静时忍不住捏起虞澜的下巴尖,亲了亲虞澜的额头。
现在的虞澜已经很习惯薄静时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亲他的行为。
他继续咀嚼,灌汤包的汤汁与肉馅混合在一起,配上薄薄的皮,形成妙不可言的感觉。
吃了一半,虞澜就不想吃了,今天天有些热,胃口不是很好。
他抬起小脸让薄静时帮他擦嘴巴,薄静时一边拿手帕给他轻轻按压唇角的汤汁,他一边含糊不清道:“哥哥我吃不完了,剩下的你吃。”
“好,我吃。”薄静时低下头,碰了碰虞澜的唇,“亲一个。”
虞澜嘟起小嘴给薄静时亲,但薄静时亲起来就没完没了,嘴巴亲完亲脸蛋,脸蛋亲完是额头,然后眼尾、下巴尖……
他都被亲得不耐烦了,伸手推开薄静时的脸,别过头,小脸紧绷着:
“好了不准亲了。”
他刚洗完脸,现在都是哥哥的口水。
脸都白洗了。
玩手机也没意思,虞澜想了想,伸手在书柜里摸索着,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四叶草标本。
对别人来说,可能这只是普通的标本,但薄静时一眼就认出这个标本有何不同。
虞澜闭上眼睛,虔诚地摸着四叶草标本的表面,仿佛要从里面吸收某种能量,帮助自己转运。
薄静时沉默片刻,问:“你还留着?”
虞澜:“那当然啦。”
薄静时又说:“你也记得。”
虞澜:“大概记得,但记不清,那时候的我太小啦。”
直到将标本摸得有些热,虞澜才拿起薄静时的手,带着薄静时的手一起去摸四叶草标本:“哥哥你也摸摸,我每次运气差的时候,摸摸四叶草,运气就会变好。”
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四叶草标本放回盒子里,再塞进书柜进最角落。
薄静时:“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小时候的事。”
“我记得那天我生病了,哥哥你想让我快点好起来,然后给我找四叶草。”虞澜有些得意,“是不是这样子?我记性好吧。”
薄静时摸着虞澜的脸:“是这样子。”
其实并不是。
但虞澜能记得其中部分一事,已经足够让薄静时惊讶。
那时候的虞澜还没到二周岁,这个时期的小朋友记忆模糊混乱,能记得部分小细节已经很不错了。
薄静时以为虞澜全部忘了。
但虞澜还记得。
还将这枚四叶草一直保存着,保存得很好。
就连和虞澜一起长大的薄静时都不知道,虞澜一直将四叶草保存下来,四叶草被做成标本,丝毫没有枯萎发黄,一如记忆中的雨夜下,他翻遍院子,找到唯一一颗四叶草时那般嫩绿鲜艳。
*
今天虞澜没有课,要和薄静时出去约会,但早上一吃饱他就不想动弹,非要赖在宿舍里再待一会。
现在时间还早,薄静时也不着急,任由虞澜窝在宿舍里吹空调。
他们决定在十点左右出门。
期间欧阳来了一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