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静得可怕。

乾灵宫大殿里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夜凉如冰，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战战兢兢地垂首，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周长陵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些人都杀死，只命人带走了今日当值的宫女太监们，等所有人将白灵兮收拾干净退下后，周长陵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直到三个时辰后，白灵兮终于醒了。

白灵兮轻轻嘤咛一声："水——"

周长陵趴在白灵兮床边，睡得并不安稳，白灵兮这边一有动静，周长陵就醒来了。

周长陵神情激动地抓住白灵兮的手，开始并没有听清她的话，低头凑过去，侧耳听到虞软软微不可察觉的声音。

白灵兮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水，喝水。"

这次周长陵听到了，连忙倒了一杯温着的水，这是放在炉子上烧着的，现在喝还有点烫，周长陵怕烫到她，拿勺子一勺勺吹凉后才喂给白灵兮。

周长陵神色温和，满眼都是劫后余庆，没有一点皇上的架子，照顾起白灵兮很是耐心细致："小心烫，慢点喝。"

接连喂了两杯后，白灵兮才挥挥手，示意自己喝够了。

周长陵收回杯子后，用同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这才精神了些。

周长陵双手捧住白灵兮的小手，不知怎的，竟感觉心里酸涩异常。

周长陵最终还是没忍住哽咽着说："兮儿，你终于醒了。"

白灵兮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醒来发现天都黑了："夫君，你怎么了？"

白灵兮摸着周长陵脸上的青色胡茬，笑着开口："夫君，你怎么不到床上来睡，看着都憔悴了。"

仅仅两句话，周长陵都窝心不已，眼眶刷一下全都红了，泪水从他的脸颊滑落："兮儿，好兮儿。"

见到周长陵竟然哭了，白灵兮震惊地小嘴都合不上，她先是惊讶，后来便手忙脚乱地替周长陵拭去眼角的泪水："夫君，你不要哭了！是我说错了话，我??"

美人落泪，很是好看，白灵兮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周长陵脸上的泪水："夫君，莫要哭了，对了，我们的孩儿呢？"

擦拭的动作一顿，白灵兮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记得自己在生孩子？那现在孩子在哪儿？

眼看白灵兮着急地就要起身，周长陵连忙安抚："兮儿，我们的小皇子在偏殿，奶嬷嬷们照料着，我叫人把他抱进来。"

白灵兮期待地点点头，她实在想看："好，轻轻的，不要吵醒他。"

周长陵站起身，吩咐道："来人，来人！"

李林躬着身子走进来，恭敬地回话："皇上，奴才正巧值夜，皇上有何吩咐？"

周长陵没多问，毕竟是他亲自下令将值守的人下大狱，现在也不放心别人守着，李林很忠心。

周长陵继续吩咐道："命人将小皇子抱进来给皇后瞧瞧。"

皇后？

李林心里大惊，他早就知道皇上喜欢容太妃，却没想到要把皇后之位给娘娘，这??恐怕皇宫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