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陵又不希望她答应，是因为她留下来，又恰恰证明了她对万俟瑾的真心。

心爱之人，满心满眼都是别人，对于谁来说，都是个再重要不过的打击吧，殷长陵近乎绝望的想着。

“这……”

涂山灵兮出声了，不过这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犹豫。

犹豫?

兮儿犹豫了?

殷长陵却瞬间高兴起来，恨不得手舞足蹈，高兴地无法自抑，脸上也罕见的浮现了一抹笑。

没错，殷长陵瞬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他碎掉的心又一点点拼凑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自愈。

他近乎贪婪地想，也许兮儿之前只是碍于情面，才不得不装出一副十分爱万俟瑾的样子。

实则，兮儿的心里根本没有多爱他，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已。

殷长陵期盼着期盼着，从未有哪一刻，能让他如现在一般心中雀跃。

而下一刻，他的所有兴奋全部都化为乌有，全因为涂山灵兮的一句话。

“我又怎知，你不是在诓骗于我呢？”

没错，这就是涂山灵兮的疑虑，她不信他，不信殷长陵所说的话，还有他的保证。

“!”

殷长陵好不容易拼凑在一起的心，又“啪”的一下彻底碎掉了。

原来……原来兮儿不是不爱万俟瑾，而是不信任自己。

从始至终，她伤害的只有自己一个罢了!

“哈哈哈哈哈，孤有的选择吗，从始至终有选择的人都不是孤!”

殷长陵笑得悲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了筋骨，莫名叫人觉着他佝偻了不少。

他笑完后，红着眼看向涂山灵兮，说出了此生最伤心绝情的话，让人不由得为之动容。

“若是誓言可以打消你的疑虑，那孤发誓，若是骗你，那就让天雷劈死孤好了，五雷轰顶，绝不食言。”

“如此甚好。”

涂山灵兮听后总算是满意了，点了点头，不忍心再看殷长陵的脸，转过头说道。

殷长陵心里只剩悲凉，他静了静心神，认真的看向涂山灵兮，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像是能照亮涂山灵兮的心底。

“孤让你回宫后自封灵力，除非性命攸关，不得恢复术法，如此孤才可放心，不然，若是你哪一天跑了，孤都不知晓。”

殷长陵的要求若是放在平时，涂山灵兮指定冒死出手，杀了这个人。

但现在不一样，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再害了国师大人。

涂山灵兮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自己，但哪怕害怕，也必须接受，谁叫这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呢?

“好，我答应你，但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儿，得放她们走!”

“孤给你一日的时间，若是一日后，你不回来，孤会将那本古卷，扔掉烧掉，世间再无此法。”

他说完，就挥了挥宽大的衣袍，转过身彻底离去，不留一丝情面。

涂山灵兮看着他的背影，小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在他身后比划了下，随后又不得不收了回去。

算了，还是先将孩子们送回灵山，让她们快点修炼，不然毫无自保之力。

这么想着，涂山灵兮出了门，看到两个小家伙儿，正被几个暗卫围在中间，限制了她们的行动。

“衣衣，苏苏过来。”

暗卫抬头，看到眼前这个宛如天仙一般的女子，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生怕吓着这个冰雪一般的女子。

而两个小狐狸则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纷纷上前，投入到娘亲香香的怀抱中，母女一同进到殿中。

“娘亲，你终于来救我们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坏蛋把我们关在这里，不允许我们出去，我们都闷坏了。”

万俟衣把自己的小脸儿埋在她怀里，软软的小嗓音撒着娇，听得人心都化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和娘亲分离的事情，刚刚见面，就亲昵的不得了。

而她身边这位，就考虑得更多了。

涂山苏苏有好多话想问娘亲，她已经猜到了，自己可能不是爹爹的亲生骨肉，可能是这个坏蛋的。

还有就是，爹爹为什么不过来救她们，是不是真的像她想的一样——

爹爹已经出了意外。

可是，当涂山苏苏看到自家娘亲有些疲惫的眼神时，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心疼自己娘亲，小脸儿紧紧地贴在涂山灵兮的颈窝儿，软乎乎的小脸儿，格外让人心疼。

涂山灵兮挨个儿亲了亲她们两个人的小脸儿，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不舍。

她仿佛是一夜之间，就明白了许多事儿，像一位真正的母亲，在给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

以往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她做的，万俟瑾会默默做好这一切，但现在……

“变回原型吧，娘亲带你们回家。”

涂山灵兮声音异常的柔和，仿佛春风拂面，为两个孩子遮风挡雨，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

她这样温柔的一面，自然让孩子们感到了不安，可是娘亲香香软软的一面太难得了，谁都不舍得提出质疑。

万俟衣的眼睛亮晶晶的，小手一直捂着自己脸上，捂着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