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喊道。 阿行哥哥,阿行哥哥。 赵行嗤笑一声。 当时赵行是大半个监狱里犯罪者子女中的孩子王,几乎所有小孩都跟在赵行屁股后面喊赵哥赵哥。 只有洛鸣山喊他“阿行哥哥”,小洛洛又白又小,面团子似的,声音也软乎乎的,一声声“阿行哥哥”喊得赵行心里熨帖,傻逼似的把人当亲弟弟疼。 可是后来呢? 赵行在烟雾缭绕中闭上眼,一道道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洛洛乖,别害怕,告诉阿姨,是谁推的你?” “阿行哥哥。” …… “赵行,你为什么要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一百多个阶梯,要不是那小孩命大他早就死了!你差点就杀人了,你知道吗?”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推他!” “啪!” 随着巴掌声落下的,还有母亲失望的声音: “死性不改!洛鸣山才五岁,他会撒谎吗?赵行,你为什么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 “我是地球人,我是高等生命体,我应该拥有阳光般璀璨的灵魂,我应该牢记地球使命,我不该残害人类同胞,我悔过。” 十二年前。 洛鸣山五岁,赵行七岁。 母亲表现良好,减刑一年,提前释放。 离开前一天,洛鸣山从楼 梯上滚落,血流不止,多个部位骨折,差点没抢救过来,醒来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认,推他下去的人是赵行。 因为这个变故,赵行的母亲因为监护失职,纵容孩子故意杀人未遂,增刑一年。 在这一年里,她不需要和其他犯人一起活动,只需要教育她的孩子“迷途知返”。 . 赵行一直记得。 在特供的“儿童教育屋”里,母亲手拿电击戒尺,靠着墙流泪。 声音绝望而又痛苦。 “……都怪我,我不该生下你,他们都说在监狱里出生的小孩儿,将来长大了也是社会败类,还会回到监狱里去,果然如此。” . “……果然如此。” 赵行扯了扯嘴角。 比如说现在,他和洛鸣山真的重回到监狱里来了。 . “洛洛,”赵行碾灭烟,转头问他,“当初真的是我推你下去的吗?” 洛鸣山一颤,声音几乎都要破碎了:“阿行哥哥……” “别他妈这么叫我,快吐了。”赵行制止他。 洛鸣山嘴唇动了动,有些艰涩地喊他:“赵哥。” 赵行直视他的眼睛,再次问道:“是我推你下去的吗?” 世界变得安静了。 这里没有窗,也没有风。 空气中只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呼吸声。 除此之外,一片静滞。 “……赵哥,对不起。” 静滞忽然被打破。 洛鸣山脸色惨白,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滑过脸颊,掉落在地上,他小声说: “梁……梁小胖说,你要走了,走之后就不会有人再罩着我,如果……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会弄死我的……” 梁小胖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儿,又胖又壮,又蠢又坏,却从没打赢过赵行。 赵行将烟蒂揉碎在手心里,滚烫灼热的感觉堪堪让他没有失去理智。 赵行最后一次开口:“所以,是我推你下去的吗?” “不是。”洛鸣山垂下头,一字一句地说出迟来的真相,“阿行哥哥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故意滚下去的。” “砰!” 理智再次崩盘。 赵行站起来一脚将铁桌踹倒,发出轰隆一声响。 赵行发了狠,拉着洛鸣山的衣领把他拽过来,按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 ……原来不是我推的啊。 赵行简直想笑。 一年的“教育生涯”。 三百六十五天的“悔过”。 千千万万遍的“妈妈我错了”。 数不清的“问题儿童行为矫正治疗”。 到后面,连赵行自己都分辨不清他到底有没有推人了。 难道真的是我推的吗?是我推完人之后忘了吗? 毕竟妈妈说我是一个坏小孩。 七 岁的赵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