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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日子,计较着生意,偶尔少年慕艾。
她家中父母皆是宠爱儿女的性子,苍青的生活也就过得闲适又快乐。
直到普通的那一天,她失踪了。
苍青远离了宽阔的街道,远离了烟火气的市井,被悄无声息地锁进深宫厢盒之中。
向来需她仰视的贵人嘴角带着虚伪的笑意,低垂下了头,眼中却满是高高在上,他对她诉说爱意。
苍青是有教养的女子,她没有哭闹,商人家的女儿天生便会计量
,与贵人相对,无异于螳臂当车。
时间从不会为谁停驻下脚步。
苍青也选择成为宫中的青娘娘。
默许着那些“她其实是世家贵女”的谣言。
求着皇帝为家人送上恩典。
一切都是平常的。
她怀了孕,有了自己的孩子。
正如同嬷嬷所说。
有了自己的孩子,便有了根基,腹中的脐带连接着他们的血肉。
宛如浮萍的她,此刻也终于有了扎根的可能。
她是如此的欢喜,如此的快活,一切的痛苦或许在这个孩子面前消弭。
有一日,宫中发了大难。
世家死了不少人在宫中。
苍青惶恐地护住自己的孩子,警惕的目光如同受伤的狼,凶狠地注视着一切靠近之人。
皇帝同样惶恐,对孩子珍视的他,特意送来不少补品。
苍青孕期艰难,总能闻见药汤之中浓重的腥味,耗了不少力才终于吞下腹中。
世家逐渐离开。
苍青渐渐松了一口气。
皇帝日夜陪伴在身边,让她隐约之中终于生出一些情愫。
同样是普通的一日。
普通的夜晚。
她感觉到自己的孩子似乎正在与她对话。
苍青迟疑地注视着肚皮。
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瞬间侵染了她。
寻常人家,规避神鬼,除需谨言慎行,同可靠着常识真理分辨。
四月胎儿,此刻在她腹中翻江倒海,妄图现世。
何等荒谬!
苍青本以为是鬼怪入腹。
回头却望见了皇帝难掩兴奋之态。
心霎时凉了半截。
痛苦,不甘,怨恨。
苍青再次睁眼,回到了过去。
她本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恐怖的噩梦。
不!那不是梦!
她又听见了腹中婴孩的啼哭!
它不是她的孩子!它是怪物!
她与它的□□之间,连接着一根脐带,在出生之时到来之前,无法摆脱。
苍青试图挣扎,却无力反抗,只能看着皇帝愚蠢又恶心的嘴脸,于痛苦之中再次醒来。
她又听见了。
每一次醒来,苍青每一次都能听见婴孩的啼哭。
烦死了!真的烦死了!
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东西!
苍青控制不住地将发簪捅进耳中。
却仍然止不住动静。
那些啼哭更更响了。
苍青怨恨腹中的鬼怪,怨恨该死的皇帝,怨恨着宫中一切。
怨恨的苍青藏在了正常的苍青身后。
万物重来!她或许能够找到转机!
她一定能够找到转机,一定能够活下去!活下去!
正常的苍青这么对怨恨的苍青说道。
怨恨的苍青抱住正常的自己。
两个苍青痛苦地相拥!
没错,她们一定能够找到转机!
苍青恍惚间抬起头。
一只鲜红的手掌从内里撕开她的血肉探出。
□□的阵痛不及灵魂上撕裂的痛苦。
她的转机卧在了血泊之中。
恐怖的鬼影从他身上掏出了跳动的血肉。
鬼怪从她漏着风的腹腔一点一点爬出。
鲜血从鬼怪稚嫩的手掌滴落。
怨恨的苍青与正常的苍青一同尖啸。
该死的寄生者!
该死的皇帝!
一道悠悠的光不知从哪里落下,兜头落在了苍青的脸上,她浓密的长睫染了血,在面无表情的脸上落下阴影。
苍青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发簪。
呼吸平和而稳定。
鬼怪的肚脐上连着一根长长的脐带,它粘着黏腻的血,卷曲在鬼怪的腹边。
它瘪着嘴,试图啼哭。
粗壮的手臂向前爬动,留下血痕。
苍青骂道。
怪物!
她看见自己镇定地伸出手,快准狠地揪住那根长长的脐带。
苍青举起了自己磨得冷锐的发簪。
发簪的样式是一只翡翠银镀金宝石花簪。
苍青曾经喜爱非常。
如今亦是如此!
她紧紧攥住发簪。
扯着脐带将怪物一步一步拽近。
它连接着脐带将她困锁。
她揪着脐带将它拖拽而下。
苍青指得是巍峨之山,幽暗之水。
而非裙摆之上枯萎的山水之色!
冷锐之光混合着一往无匹之势,重重钉进了血肉之中!
怪物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