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听宁观舟这么说,更加笃定他跟陈清音关系匪浅。
否则,哪里能这么护着?
但是首辅的身份太大,她也不敢造次。
只是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面对大人,我哪敢有脾气,我就是好奇,为何大嫂离开娘家,也不回家,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在大人这里享福呢!”
胡绵绵气呼呼地捏紧小拳头。
还敢意有所指,看来她的嘴巴还不够疼!
陈清音这时淡淡道:“你们那个房子,本来也没有我和绵绵住的地方,难道真要我带着孩子住在茅厕改过的屋子里?”
胡兰眼眸一瞪:“怎么,你还要嫌弃?我哥还没死呢,你就这么不检点,太让人失望了。”
“总之,这次你必须跟我回去,我娘病重了,你身为儿媳妇,怎么也要回去伺候,要是你不肯,我就到处宣扬。”
哼,别以为她不敢说,到时候外面的人会怎么戳陈清音的脊梁骨,想想就知道。
宁观舟面色一冷,正要发火,却被陈清音按住。
周围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真让胡兰吵闹出来,对宁观舟不利。
她微微昂首:“我跟你回胡家。”
胡兰心中窃喜,认为拿捏住了陈清音的软肋,她果然怕了。
“要回就快点,别让我三催四请的。”胡兰说着,翻了个白眼。
陈清音不打算在这里跟她计较,以后有胡兰受的地方。
她先转身,跟宁观舟告辞。
宁观舟拧眉看着她:“有我在这,你无需这么忍耐她。”
陈清音抿了抿红唇:“现在我跟她还是一家人,不管闹成什么样子,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听,何况,我也怕影响绵绵。”
宁观舟低头,瞧了一眼小家伙,冰冷的脸色有所缓和。
他看向胡兰:“清音是本官的故友,她要回夫家,本官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听说胡家出事以后,你们一家人都蜗居在一个小宅子里,连屋子也不够住,确有此事?”
胡兰抱臂:“是,又怎么样?”
反正又不是她去住茅厕改造后的屋子。
宁观舟抬手示意,冯武顿时送上三张银票。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递过去。
“这里是三千两。”
胡兰和陈清音同时愣住,看见那银票,胡兰更是眼睛放光。
“哎呀,宁大人这么好,还平白无故送我银子?”胡兰笑眯眯的,伸手就要接。
没想到,宁观舟收了一下手,让她扑了个空。
看着胡兰尴尬的神情,宁观舟说:“这不是给你的,而是我拿来买你宅子里的一间屋子。”
胡兰疑惑:“什么?你要单独买我一间屋子?”
“对,”宁观舟点头,“给清音住,我不管你把谁赶去住茅厕房,但绝对不可以是清音,这三千两,够买你们整座宅子了。”
胡兰心中就差笑开花了。
竟然还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陈清音有些着急,她看着宁观舟:“你不必为我……”
她话都没说完,宁观舟打断了她。
“我不是为你,而是为了绵绵,总不能让她生活在那种环境里。”
陈清音哑口无言。
女儿是她的软肋。
她低头看去,小家伙眨着圆溜溜的黑眸,如此稚嫩年幼,却要跟着她在夫家受苦。
胡兰自以为拿捏住宁观舟的把柄,于是抱臂,啧啧两声。
“哎呀,宁大人这么大方,那我可要好好考虑这个买卖值不值了。”
“毕竟宁大人你也知道,我宅子里屋子不多,总不能将我爹娘赶去住茅房哦?”
宁观舟冷着脸道:“我不会加钱了,你收了这三千两,老老实实按照我的要求办事,在朝堂上,我或许可以美言几句,让你哥提前放出来。”
“但你要是不收钱,还敢跟我狮子大开口,那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仅是胡允深在京城里待不下去,连你,还有你背后倚仗的那人,也会倒霉。”
他说着,薄眸露出几分罕见的凶光:“不信,试试。”
胡兰心头一跳,觉得背后发寒。
这男人的眼神,真叫人害怕。
“你,你凶什么,我又没说不答应。”她有些心慌。
三千两就三千两。
本来全家为了填补她哥贪污的亏空,将能变卖的都变卖了。
现在全家一起穿粗布衣,吃糠咽菜。
这三千两来的正是时候。
胡兰痛快地收了。
宁观舟冷声道:“你出去等着,一会我让冯武送你们回去。”
胡兰哎哟两声:“宁大人这是害怕我不照办?大嫂,有这么一个朋友,你可真幸福呢。”
她故意咬重朋友二字,随后转身腰身款摆:“大嫂可快着点,我不会等太久。”
胡兰出去了,陈清音才拧眉说:“就算要给钱,你干吗给那么多。”
宁观舟一笑,谪仙般的容颜,分外清冷俊雅。
“给的少,怕你没有底气,给的多了,你随便闹,我付得起。”
他努力到今日,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给陈清音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