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音被小家伙逗乐,刮了刮她的鼻尖。
“你呀,就想着那些美味啦?好,一会咱们提前离席,娘亲带你出去,不过,不用装作肚子疼,我们想走就走。”
她能带着女儿出席,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说罢,陈清音抱着胡绵绵前往办宴的前厅。
母女俩到时,已经来了一些宾客了。
不出所料,都是一些眼生的小门小户,一瞧便是来吃白食的。
陈清音笑容冷淡地应对这些人,随后就抱着胡绵绵,独自坐去亭子里。
胡老夫人为了讲究面子,让别人看见她现在没有特别落魄,故意将宴摆在庭院中。
就那么几株花,连个景也不算,她真是好意思让大家留在这里欣赏。
陈清音觉得女儿的想法是对的,庭院里用膳这么冷,她才不要带着小家伙在这里受冻。
胡绵绵在她怀里,自己抱着暖炉,粉嫩的脸上一片安逸。
这时,她眨着大眼睛,扭头看向前方不远处。
只见梁云燕和梁若笙母女俩交头接耳,目光还直直地看着她们这个方向。
当那对母女俩意识到胡绵绵在看着她们以后,她们才收回了目光。
胡绵绵眯起眼眸。
这两人,心虚什么?有猫腻。
看来,今天宴会上,要有好戏看咯。
不一会,胡老夫人扶着胡兰的手,与胡老爷、高嬷嬷一起出席。
胡老夫人里面的衣服洗的陈旧,但外面好歹穿了一件新袍子。
整个发髻特地拿水抿过,看起来一丝不苟。
在她出来以后,今日来参宴的宾客,纷纷起身恭维道贺。
然而,胡老夫人的笑容却没有保持多久。
显然是她也看出来,来参宴的连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也没有。
来的都是小门小户就罢了,还人数极少。
所有人零零总总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人罢了。
胡老夫人越想越觉得跟以前没法比,心理落差大,脸上神色自然不好看。
她坐在椅子上,敷衍地摆摆手:“大家都坐吧,兰儿,让厨房上菜。”
因为府邸里只有一个厨娘,梁云燕就负责帮忙上菜。
她将菜肴端上来的时候,胡绵绵都看傻眼了。
什么东东这是?
一盆汤里面,飘着两片青菜叶,看起来像是清水一样。
剩下几个肉菜,更是不必说了,肉沫小的看不见。
胡绵绵噘嘴,仰头对自家娘亲道:“娘亲,这个东西给呦呦吃,它都要骂是狗吃的。”
陈清音轻轻捂住自家女儿的小嘴,忍住笑。
“嘘,”她低声说,“一会娘亲带你出去吃。”
正在这时,梁云燕走到胡老夫人跟前,低头耳语了几句。
胡老夫人怒拍桌子,生气道:“岂有此理,府邸里竟然发生了如此腌臜之事?”
若是以前,胡老夫人必定不会宣扬出来。
可这些日子的蹉跎,已经让她的怒气憋到了极致。
她继续找个理由宣泄出来。
尤其是知道这种事以后,陈清音就更碍眼了。
胡老夫人不顾还有别的宾客,直接道:“清音!你过来。”
陈清音顿了顿,不明所以地走过去。
胡绵绵眨着大眼睛。
哦?好戏这就要开始啦?
陈清音困惑询问:“不知母亲唤我何事?”
“何事?我问你,这府邸里的安胎药,是怎么回事!”她说着,梁云燕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煮过的药渣,扔到陈清音脚前。
陈清音一怔,低头看着,眉头从紧皱,渐渐变得松展。
“安胎药?我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母亲不会以为是我的吧?”
她说着,余光扫了一眼胡兰。
果然见胡兰有些紧张地走到了人群前头,伸长脖子瞧着她的方向。
梁云燕站在胡老夫人身边,阴阳怪气地说:“大夫人别误会,老夫人可没有直说是你的,只是……这府邸里,除了老夫人,总不能是我这个寡妇的吧。”
“二小姐还没出嫁,也更不可能是她的,老夫人就是想问问大夫人,知不知道这个药的来历。”
陈清音缓缓一笑,貌美的面孔,浸润着一抹淡定。
“不是你们的,为什么就是我的呢,万一是高姨娘的呢?”
“你!”胡老夫人重重拍桌,“你还要不要脸了。”
梁云燕抿着唇道:“高姨娘年纪大了,不可能是她的,倒是大夫人前不久,带着小小姐在别的男子家居住,难道不需要好好解释这个安胎药的来历吗?”
底下的宾客们,顿时犹如炸锅般,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胡家的大夫人听说出身名门,怎么这样不检点?”
“对啊,她丈夫又没死,只是坐牢了,她就带着女儿住到别的男人家里,啧啧。”
“我的媳妇要是这样,我早就把她浸猪笼了。”
“胡家真可怜,儿媳妇怀了别人的种,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笑话死。”
这些人说的话,并没有刺痛陈清音,反而让胡兰面色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