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扶华不走，谢聿不耐烦看她，自己起身走了。

“慢着！”赵扶华叫住人，“无论你信不信，段玉雪会上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谢聿却没顿足，仿佛不信，赵扶华却又说道，“所以，你真养了外室，段玉雪对付姚春的这些手段，原本是都要用在你那外室身上的？你还真把她，带到船上来了？”

谢聿顿足，“你既然知道了，本侯便也直说，她不是你能动的，我不管你什么心思，又用谁给你当刀，如若有朝一日，她成了第二个姚春，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我会送你出塞。”

赵扶华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大可不信。”谢聿清冷说罢，迈步而出。

赵扶华握住桌面，才勉强克制住腿软，以免瘫坐在地上，失了公主尊威。

眼看谢聿要打开门走出去了，赵扶华歇斯底里道，“你为了她，你这么威胁我，我可是***！你要送我出塞去和亲？你……你大逆不道……”

谢聿没有回头，径直打开门离去，留下失神的赵扶华。

过了片刻，她恢复精神，重新站了起来，她跑出房门，看向谢聿远去的背影，“你难道想娶她？”

隔壁的锦衣，很难不听到这声吼，她立即支起耳朵，康婆婆也愣住了，“这是谁，喊这么大声？”

锦衣认得这是***的声音，而且还猜测，她应该是冲谢聿吼的，问的应该是“段玉雪”，看来谢聿挑明了他和段玉雪的关系，***受不了了？

不对……

他不是说他不娶段玉雪？

锦衣想不明白，有点脑壳疼，还又想到了姚春，想到她已经死了，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与此同时，被赵扶华吼了一嗓的谢聿再次顿足，但没有回头，转而径直朝船上走去，回到他最顶那客房去了。

赵扶华看着他那反应，却是看懂了，不由嗤笑，低低呢喃道，“还以为你玩真的，看来也只是一时迷恋，没打算娶啊，也是，贱民而已，怎么可能娶，你想，谢家也不会答应。”

冷静下来的赵扶华扶了扶发鬓，又是那个雍容华贵的***，她跟上谢聿的步伐，上了木质楼梯，朝自己客房回去了。

……

翌日，锦衣醒来时，收到一名绣衣使来报说，谢聿已离船，柴兴和另一名车夫已到她隔壁住下，有什么事就找这两人即可。

锦衣愣住，“离船了？去哪儿？”

绣衣使摇头表示，“此为机密，不可对任何人说。”

锦衣就不问了，只点了点头，却又问道，“那、那位姚春姑娘，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侯爷便是离船去抓人。”绣衣使应道。

锦衣震惊，“不在船上？”

“是，与倭贼有关，人当时就是在倭贼临时休整的岛礁上找到的。”能说的，绣衣使倒是都一五一十地说了，把锦衣吓得不行。

她怎么都没想到，姚春的死居然牵扯这么大！

若是，若是那天下去的人是她……

锦衣脸色惨白，呼吸都艰难了。

康婆婆立即帮她顺气，“姑娘别怕，侯爷既然去抓贼寇了，想来他们不敢再来犯。”

“这是自然！侯爷绝不会让他们脱逃。”绣衣使自信满满，那是对谢聿能力的笃定。

但绣衣使走后，锦衣就绷不住了，她窝在康婆婆肩膀里哭泣起来，康婆婆正要安慰，门扉又被敲响，传进来顾云逸的声音，“衣衣？”

康婆婆立即去开门，顾云逸进来时，看到锦衣在擦眼泪，忙道，“还没缓过来？也是怪我，没想到这船上竟然藏有倭贼，得亏侯爷也在，眼下贼寇已去，你别害怕。”

锦衣点点头，“我知道的，只是那日我其实也下去了，若不是我溜得快，兴许姚春的下场，就是我的。”

顾云逸眼底闪过了然，却也有怒气，“这些贼人真是狂妄！当我大夏无人了？这回侯爷定会好好收拾他们。”

锦衣慌乱点头，顾云逸却给她递出一枚玉牌，“这个你拿着，实不相瞒，我们顾家也做西洋生意，也曾被这些贼人勒索敲诈过，每年都会交给他们一定的保护费，以保海上平安。

这是我顾家和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见到玉牌，就知道是我顾家的人，他们便不会动你，你放心。”

锦衣错愕，“你们和倭贼……”

顾云逸无奈叹道，“你别误会，除了交保护费，我顾家和倭贼没任何往来，但这事你别和侯爷说，他毕竟是官场中人，还手掌重兵，打倭这事现在看来，也是交到他手上了。

我自然是很希望他能把倭贼都摁死！但我顾家要做生意，手下那么多工人、仆役都要吃饭，盘子不能散也不能倒，在倭贼没被彻底摁下去之前，我们必须按旧例给他们钱。

这也是我们做西洋生意的共识了，其实每家都交，就算盈利后大头都给了他们，好歹也还有点赚头，而且能保出海的船员都不死，也是无奈之举，你能理解吧？”

锦衣咬唇，她接过玉牌，缓缓点头，“我明白。”

“多谢。”顾云逸松了口气，“还怕说服不了你呢。”

锦衣抬眸，“顾大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