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卒哪里能不知道,但世事就是这样,“姑娘不是一个人来的南城吧,你的友人或者亲戚住何处?小的可以帮您递个信。”
顾大哥!?
锦衣眼神亮了亮。
但马上暗了下去,不可以、不能牵连他。
老卒却是个通透人,在这一带进出的通常非富即贵,这么漂亮的姑娘能出现在这儿,衣饰瞧着也不一般,按说身份也不简单,还是京城来的……
于是看出锦衣犹豫的老卒立即暗示道,“小的会悄悄递信,不会惊动他人,您这情况,还是得找人,徐家也不是格外不讲理,稍微过得去便也算了。”
锦衣闻言,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麻烦帮我找一下顾家二公子顾云逸。”
老卒心头一阵亮堂!果然有门道啊,顾家虽不比徐家出了个王妃,但顾家这位二公子可是个能人,听闻在京城混得如鱼得水不说,来年还要下场参加春闱了。
这年头,商户可不许入仕,顾二公子却是特例不说,听闻还在东宫伴读,注定是要走青云路之人,不比徐家只靠个死去的女儿还有前途?
老卒麻溜就道,“您放心,这就去给您办妥了!眼下,还得委屈您一下,跟我们走一趟衙门?”
锦衣点点头,又问:“人真、真死了?”
“这不是赶着来追您了,还没来得及去看?”老卒安抚道,“您先别操心,旁人问您什么,您都先别说话,一切等顾二公子来了再说。”
锦衣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当即点头,“谢谢您。”
说着,她还从怀里把自己的钱袋取下来给老卒,“我什么都不懂,劳烦您打点一下。”
老卒倒也没拒绝,立即接手了,进了衙门,他也说不上话,锦衣要想不受半点苦,他原还想着绝不可能,现在有了这感觉沉甸甸的钱袋子,他觉得能办!
……
顾家,门房见到老卒,并不在意,听说要老二公子,却是露出了难色,“二公子不在府上。”
“不在?”老卒愣了一下,忙用锦衣的钱通融给门房,“实不相瞒,是二公子有位叫锦衣的友人寻他,敢为二公子现在何处?”
门房看了眼碎银,满意地收入囊中,“听说是去了徐家赴宴,还在不在徐家,就不知道了。”
“徐家?”老卒心说这不是巧了么!
可等他匆匆赶到徐家,人徐家的宴席都散了,门房说宾客都走了。
老卒愣了半晌,这他可就真不知道上哪儿才能寻到顾二公子了。
倒是棘手……
那徐家小公子哥虽不是嫡出,但确实被捅得深,大夫都说了不一定救得回来。
不过,就在老卒要离开前,却听到门里头传来徐家门房和人议论的声音,“要说女宾,还得是文渊侯带来的姑娘娇艳,也不知道是哪个楼的头牌?”
“瞎说什么呢!文渊侯何等人物,那多半是买的顶级瘦马,也不对,瞧着不像,倒像是哪家落难的官家娇小姐。”
“嗤。”门房嗤笑,“绝对是风尘女子!否则文渊侯能给半道丢下?我都见到了。”
“丢下了?不能够吧!来的时候牵手牵得多紧啊,一看就宝贝……”
再后面的,大概是因为进了房里说的缘故,老卒听不见了。
但不妨碍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事得上报!本来事发地就距离徐家不远,哪有这么巧的事?那娇艳的女宾,别不就是“杀人”那位?!
文渊侯,他前儿远远见过一眼,他们知府老爷跟在那位后头点头哈腰得,就差把腰折了。
事实上,老卒一上报这事!知府果然被惊动了,他本来都抱着小妾躺下了,一听到这消息,赶紧爬起来。
等见到已被收押在牢里的锦衣时,那容貌……
就是啊!
他今晚也是有去赴宴的!
“快!把人先请到小厅里去。”
“张捕头,立即去寻侯爷,把消息亲自带过去。”
知府本就愁着没法在文渊侯跟前刷个脸,说不定日后还能谋个京差来当当。
现在好了,机会不就来了?
旁人不知,他今儿却也是在徐家打听过的!这位爷还是第一次带女子赴宴,刚开始还一直牵着手,就算后面不知因为何事把人扔下就走,那肯定也还是不一般的关系。
得了令的衙役立即去打开锦衣的牢门,锦衣本能地后退到墙角,但不等她开口问询什么事。
衙役就上道地说,“姑娘请。”
这般客气,锦衣愣了一下,“……顾大哥来了?”
衙役们是不清楚具体事宜的,只知道要尊待这位,“小的不清楚,您先请出来吧,牢里味儿不好,也脏。”
确实脏,锦衣都看到好多虫子,甚至老鼠了!一想就哆嗦了一下,赶紧往牢外走,经过其他牢房前时,还又被吹哨调戏,有的犯人还试图伸手来捞她。
吓得锦衣抱紧了双臂,但这一次的衙役却没见而不管,直接把伸出手来的揍回去,“不要命了,什么人都敢调戏!”
“都进来过了,还能是贵人啊?”流里流气的犯人,跟饥饿难耐的人盯到肥肉似的,死死盯着锦衣,污言秽语频出。
哪怕衙役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