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火辣辣的痛，让翠翠下意识瞪向锦衣，还想质问、撒泼来着。

锦衣却冷冷地盯着她，清冷、强势得与平时的她判若两人，把翠翠看怔住了。

“第一个耳光，为小慧打的，因为你的出卖，她差点被海葬，后来也几乎死了一次。”

锦衣不是不算账，不是不记仇，“第二个耳光，昨晚你又想出卖我，若不是侯爷本就是要救我，我已经被你害第二次了。”

翠翠心虚，不敢看锦衣。

“现在，宿大人他们没丢下你不管，把你拉到船上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在这儿无理取闹，冤枉他人，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吗？

你凭什么觉得你这么一闹，侯爷就得见你，你以为你是谁？刚出岛，就忘了在岛上过的什么日子了？若是真不记得，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锦衣算是看明白了，翠翠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她看船上的绣衣使规矩，就想搞事闹腾，给她两巴掌，她就老实了。

翠翠也还真就是这种人！眼看锦衣这么凶，她也不敢闹了，“我、我也只是害怕而已，我想回陆上，没错吧？”

“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你老实点待着，否则就把你丢下，回你的极乐岛上去。”锦衣警告道。

翠翠瑟缩了一下，不敢二话。

锦衣看向柴兴，“把人带下去，锁起来，管饭就行，再闹就丢海里。”

“你……”翠翠想辩驳，抬头就被锦衣冰冷的眼神震慑了，乖乖被柴兴带走。

四周绣衣使都还在看锦衣，锦衣这才反应过来船上人很多，但刚才太生气了，忘了。

眼看大家都在朝她这儿看，她也只好说，“没事了，散了吧。”

说完就先走了的锦衣，转头就见到了促狭看着她的赵城远，还给她鼓掌了。

“啪啪啪。”赵城远笑道，“锦老板还挺威风啊。”

锦衣一脸尴尬，“赵世子来笑话我的吗？”

“我可不敢。”赵城远抱胸说道。

这还就是真话，以前么，他还敢肖想一二，搞些大逆不道的思想。

但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谢聿对这女人宝贝得很，可不是他能瞎想的。

锦衣却只当他是说笑，不过既然遇到了，她还是问道，“他们没再追来了吧？”

“放心吧，自顾不暇呢，哪里有空追？”赵城远懒洋洋地应道。

锦衣立即目露期待地问，“倭国的水师会剿了极乐岛吗？”

“那不会。”赵城远意味深长道，“只要顾云逸不纠缠，倭国水师马上就会退，他们本来也没想打，是侯爷搞了事，先开了第一炮，才阴差阳错打起来。

现在么，说不定倭国水师还得赔顾云逸金银，但也有得扯，不过都不关我们的事了。倒是锦老板似乎变了不少，胆气壮了。”

锦衣沉默……

胆气壮了吗？

也许吧，毕竟见到了很多她从前难以想象的恶。

“不过比起极乐岛，倭国本岛更可怕，幸好你没被弄到那里去，否则还真不好救，多半也等不到我们去救了。”赵城远并不是说笑。

锦衣听出来了，手下意识捏紧。

倭国，她不了解，但极乐岛已经够可怕了。

她无法想象倭国本岛，将会是怎样的光景，但一想到那些去了倭贼营里，没两天就破破烂烂出来，甚至直接就被玩死，然后拖去埋了的女子，她大概能猜到倭贼本性有多恶劣。

“那、死在极乐岛上的人，还有机会找到尸体回来吗？”锦衣隐含希冀地问。

“不可能。”赵城远表示，“你想什么呢，这次为了进去救你，侯爷都九死一生了，你还想再进去一次？”

“没有。”锦衣摇头，她也只是问一问而已，盼着能有别的法子把小慧的尸体弄出来，小慧很想离开那里，活着时不能帮她达成所愿，还想着若是可以，也好让她回故土安葬。

“姑娘。”

“别丢下我。”

“我保证。”

……

锦衣一想到小慧最后跟她说的两句话，以及她自己的回答，就觉得愧对于小慧。

赵城远走后，她忍不住落了泪，望着极乐岛的方向缓缓说道，“对不起。”

她知道自己食言了，可她不能为了履行诺言，就让谢聿和满船的人再度涉险。

但只要一想到那个比她还小的小姑娘，就这么永远的，孤零零地留在那噩梦一样的岛上，她真的很难不心疼、难过。

夜里，锦衣依然靠在谢聿床边趴着睡，因着昨夜一直担心谢聿，她根本没怎么睡，今儿他醒过来一次了，锦衣也就放心了，睡得很沉。

谢聿醒来时，再次看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依然是贴着他，但又贴得很小心翼翼的模样儿，仿佛怕靠得多了，会碍着他休息。

看似睡得沉，眉头却蹙着，时不时还紧张地绷紧，或害怕地猛地吸气，一看就是梦里魇着了。

谢聿抚上她后颈，想安抚一下她……

锦衣却警惕地立即睁眼了，“侯爷？怎么醒了，是伤口疼了吗，还是渴了？”

说着就立即起身的她，一副要出去叫人或者倒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