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坛酒,抛给了季秋一坛,随后在一侧的硕大礁石上落座,举酒招了招手:
“渝江君曾经在水宫珍藏的朝露,乃是数百年份的灵酒,炼制手法早已失传。”
“我做了这龙君后,就将他水宫的宝贝和珍藏,都给洗劫一空了,如今这酒还剩两坛,正好今日你我一人一坛。”
抱着朝露,敖景托着脸颊,看着天边的夕阳,似是有些出神。
“你说这域外,是什么模样的?”
接过酒坛,二人并肩坐于礁石。
道人一边听着敖景的话,一边喝了一口朝露。
他摒弃了修者的五识,如凡人饮酒般,顿时呛了一口,继而咧了咧嘴:
“这酒...”
“不错。”
入口辛辣,后而微凉。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域外谁都没去过,根据古往今来的记载,应是一方不可想象的大天地,其中有着数之不尽的大域小域。”
“据传在那,千年正宗,万年圣地,一地运朝,百家争鸣,是一方不可想象的大世!”
“你这一身西海龙血,想来就是源自那里。”
正说着,道人又饮了一口,随后舒了口气,抬眼笑道:
“这么多年了,怎么又改口喜欢喝酒了?”
二人对饮,为真龙之躯的敖景,显然酒量要比摒弃五识的季秋强。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这等酒后之举,倒是一点见不得。
“那老乌龟的珍藏多都是稀世名酒,我每种都浅尝一点,喝着喝着就喜欢上了。”
仰头一口,末了酒花溅出,洒出了几分在女子宫装衣襟上。
敖景抬起纤长的手指,随意的刮了刮,又放在唇边一划而过,眯了眯眼,双颊有了一抹淡红:
“神魂契约,不解了,留着吧。”
“左右就是一些伤而已,对于真龙之躯,不过弹指消弭,全当是留个印记。”
“不然你若客死他乡,走的无声无息,岂不太过悲凉。”
女子昂头,两支修长的**在裙摆下一晃一晃,看着黯淡的天穹,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提着手中的酒,皱着秀眉,半晌才突然问道:
“岳无双,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她看向季秋。
眸子好像是氤氲飘散的水雾,轻淡而朦胧着。
四目相对,此时季秋心中一跳,本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了下去,突然有了些沉默。
喜欢...
什么样的姑娘?
他的脑海里,想起了苏七秀的影子。
半晌,道人闭上了眼睛。
苏七秀曾经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地步。
一位成道的仙人,最起码都得是历经了千万年的沧桑,才会有那最后的道果结成。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最开始经历的大事,往往一定都是刻骨铭心的。
他会在之后的无尽时光,去回忆这个过程。
直至美化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如果说那不过是一场幻梦,那季秋大可以将那当做成道四万八千梦的一种,弹指一笑便忘。
但他却知晓,那都是真实的,难以作假。
悬空寺的练武、佛堂前的一顾、乾都决死、雪夜落幕...
这些事儿,都是真的。
若不得见一面,恐今生都难以释怀。
所以这个问题,他难以回答。
他更不知,该如何去回答敖景。
若只说动心,像是敖景,更甚者像是赵紫琼,他都无法否认。
同生死,共患难,一生遭逢起于微末,历经甲子风风雨雨。
这一世的经历,毫不夸张的讲,要比之大乾精彩了百倍千倍!
他自是难忘的。
但奈何啊...
那是最开始,也是最初的经历。
“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无法回答你。”
“抱歉了,龙君。”
二人坐了很久很久。
季秋将酒水一饮而尽,以法力化解,站起了身子。
他背对着敖景,轻吐了口气后答道,继而摇了摇头。
海风吹散了他的发丝。
天色有些暗了。
对此,敖景‘哦’了一声,也没多问。
二人有些沉默。
直到,这姑娘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修长的双臂环着他的胸膛,紧紧的贴在了道人的月袍后背时。
季秋才反应过来。
刚想有动作,却有闷声自后方传出:
“别动。”
“就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