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光春色里。
风起于掌寸之间,浪行于碧野长空。
见水上行,见晴日忽暗,见大雨倾盆……
一场突兀的落花浇在湖面上,虽只是转瞬之间,却淋湿了半个江南。
沧湖上的游人懵了,岸上的行人呆了,撑船的船家麻了。
他们瞪着眼珠,喉结频繁滚动,看着水起,瞧着雨落,湿了一身,而后风起,凉意猛猛袭来.....
一个小书生,茫然无措,摊着湿透的双袖,“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姑娘,环抱双臂,于风中瑟瑟发抖,“是河神显灵了吗?”
一个小娃娃,揉着鼻尖,打了一个大哈欠,“哈欠——下大雨落哇。”
一个老船夫,扔掉船桨,跪倒船头拜苍天,“神明显灵了,福泽万民啊,福泽万民啊。”
“要跪吗?”
“拜一拜?”
玄乎其乎,无法用常理去定义的事情,便是神干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刚刚那一幕,于这些寻常的百姓而言,就是神明显灵。
不少人开始跟风跪拜,虔诚祷告。
“神啊,保佑我一家人人平平安安。”
“神啊,保佑我今年高中状元,光宗耀祖。”
“神啊,让我有很多很多钱吧。”
“神啊,让林哥哥只爱我一人,非我不娶.....”
而在暗处,一些拥有修为波动的探子们,此刻却是被吓得瘫软在地,眼中凝视惊恐,双腿忍不住的发颤。
“元婴,是元婴....”
“真是元婴,那小姑娘居然是元婴.....”
“必须赶紧禀报家主。”
“疯了,有尊者!”
呼风唤雨,一念控物千万,起水入长空,凝而成云,化作大雨倾盆。
仅仅一息之间,这样的实力,在修行之中定义。
当为元婴之力。
小舟上,清衍先看向身侧,小白撑伞,无忧躲其下,未染半分雨。
又看身前,许轻舟亦撑伞,孤坐船头,怡然自得。
在看自己,滴滴答答惊了满船水花。
气氛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他在想,若是没有提前商量好,那就是自己反应慢咯。
他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宽大的手掌抹尽脸上的水,感慨一声。
“舒服,我也有感觉了。”
小白捧腹而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无忧弯腰憋笑,“二哥,你怎么不躲呢。”
“因为不怕。”
小白问:“为何不怕。”
清衍,“不怕就是不怕。”
许轻舟自顾自的收起了伞,嘴角下压。
“碍,可怜的清衍哦....”
很快,一条消息,传进了高墙宅院。
某王府。
“什么,跟着忘忧先生的白发姑娘,是元婴尊者?”
“王爷,千真万确,小的亲眼看到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宛若仙人啊。”
某世家。
“什么,元婴尊者,你没看错?”
“家主,这事老夫能跟你开玩笑吗?”
某尚书府。
“啊——你再说一遍?”
“大人,属下看的真真的,半个沧湖,那水说起就起,雨说下就下啊,不信你可以去打听,那些百姓还在跪拜呢,以为是神仙下凡。”
尚书甩着官袖,来回踱步堂中。
“完了完了,我说那老狐狸怎么装病不起,原来他早就知道的。”
恰逢此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速速说来?”
“魏公醒了,差人让大人晚上过去。”
闻言的尚书,眼中期待瞬间泯灭,“我呸,滚滚滚。”
一旁的那位修士问:“大人,我们还去吗?”
尚书想都没想,“去,去个屁,那可是元婴啊,快去给我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古有云,元婴一出,众生平等。
在凡州,金丹无敌,元婴似神。
许轻舟杀人,告诉了所有人,他是陛下的人。
现在沧湖一场雨,又告诉了他们,我有元婴哦,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你如何选,又能怎么选?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魏国公府中,正在等待的南宫父子二人,自是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南宫言想都没想,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告诉魏公,家中有些急事,南宫·言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随后驾着马车,一溜烟跑没了影。
南宫正失魂落魄,眼中满是惊骇。
“元婴境,怎么会有元婴境的尊者,父亲,早上的事,那忘忧先生不会记恨我吧。”
南宫言慎重道:“没事,忘忧先生,不一定知道是你指使的,这事为父给你扛了。”
南宫正道:“怪不得忘忧先生,那么肆无忌惮,居然真有元婴坐镇,整个京都,不,整个苍月,他都能横着走,除非那位出马.....”
南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