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来了,满金尊。
好菜来了,清衍单开一桌。
今日堂中人,唯有清衍是单纯的,就是奔着吃饭来的。
至于其余之人,自是各有各的小心思,各有各的小算盘。
寒暄恭维数句,许轻舟提了一杯。
“三位是京都的翘楚,大家之主,许某早该和三位见上一见了,只是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我敬三位家主一杯。”
三族族长纷纷起身,共同举杯。
“国师之言,我等惶恐,国师变法监国,自是操劳,能见我等,亦是我等之幸啊!”
“理应我们敬国师!”
“干了。”
酒满饮,醇香穿肠而过,早上喝酒,滋味别有不同,可惊寒。
喝完酒,说完漂亮的话,自是要说正事了。
南宫言主动出言,为许轻舟铺路。
“不知国师,今日召我等前来,定是有事,望国公示下?”
南宫言的一番话,让王,西门二族族长心生不悦。
这是何意?求人的话我等尚且没说,你却上赶子显眼了?
不过却也不敢说半句不是,毕竟他们也清楚,大名鼎鼎的国师,又岂会只是简单请他们吃个饭这么简单的呢?
但国师的目的,他们也倒是能猜个大概。
眼看入秋,新律即将实施,想来国师是要来做一做他们的思想工作,通个气吧。
三大世家,虽然只是商人,可是他们却掌控着大半个苍月的经济命脉啊,若是真掀了桌子,苍月好过不到哪里去。
即便他是国师,也不得考虑这方面的因素不是。
此时二人手中握着牌,多少还是有些底气的。
虽无破釜沉舟的勇气,投鼠忌器的事情,还是可以稍微搞一搞。
便附和道:
“国师,若是有事,大可直说,尽管吩咐。”
“对,我三人若是能帮上忙,定不推辞。”
闻言,许轻舟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一切尽在掌控,他又何惧二人的小心思呢。
捋了捋白衣袖口,爽朗一笑。
“哈哈哈,三位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许某就不卖关子了,今日找三位前来,确实是有个事情想和几位商量商量。”
“国师但说无妨。”
许轻舟清了清嗓子,反问一句:
“不知三位,可知道这流浪巷?”
三人神色各异,一人抢答。
“国师所指,可是那安和坊?”
“正是。”
西门春捻着山羊胡小声分析道:
“说起安和坊啊,也算是咱们京都最破的一个坊了,若是我没记错,那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吧,大多是聚集了些乞丐流民罢了,所以才被人戏称为流浪巷。”
看得出来,流浪巷确实不受人待见,就连这无礼不起早的商人都看不上,那地方自不用多说。
许轻舟笑眯眯的看着三人,问道:“不知三位,对这安和坊可有什么想法?”
商人的嗅觉是灵敏的,特别是这能挣钱的商机,许轻舟无故在他们面前提及安和坊,这其中定有深意。
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
“不知道国师大人指的是?”
许轻舟手掌轻轻的把玩着手中杯,钓着几人的胃口,慢慢道:
“京都一百三十坊,这每一坊自当都是一样才对,可昨日我去了流浪巷,说实话,太破了,京都是苍月的国都,天子脚下,怎可让这样的破败长存。”
“我为国师,承圣上变法之重,这明面上的事情,也是要做的漂亮一点。”
“这京城啊,就好比一个大房子,而这安和坊是一根糟了的柱子,得换一根新的才行。”
“三位觉得呢?”
宁锋的眉梢抖了抖,神色变得凝重了很多。
王钱和西门春却是眼中一亮,泛起了精芒,如同耗子,发现了一个无人驻守的粮仓一般。
许轻舟的言外之意,自是在明显不过了,这是要打算重新建设安和坊啊。
重建一地,其中油水自不用说,要说京城这地方,寸土寸金啊。
那流浪巷占据一坊之地,可是一座宝库啊。
他们早就动过心思了,只是奈何那流浪巷里鱼龙混杂,命贱的太多,若是强拆,定会惹来麻烦。
他们曾经运作过几次,试图驱离那里的乞丐和流民,重新建设安和坊。
可是后来却因种种原因被阻拦了下来。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当今的圣上了,那可是爱民如子的存在。
在这天子眼下,若是强来,难免要杀些人,赶些人,一坊的人啊,动静肯定不小。
他们就算是在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遮住这天不是。
一来二去,此事便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国师提及,那此事就可行,要知道,现在的国师可是权势滔天啊。
他是真能遮住这天的,所以在他们看来,此事有戏。
“不瞒国师,这安和坊早在几年前就提过重建之事,当时是公部提的草案,户部也拟了章程,奈何那安和坊里,刁民太多,都是不要命的主,人数又太多,很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