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刚落,屏风后的溪画竟是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
“什么?”
其声有些破音。
即便是听到自己儿子死了,他依旧淡定,可是这一刻,他的情绪确实波动了。
钱征闻声,赶忙俯首。
“老奴所言,句句属实。”
溪画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他承认,他确实动容了。
钱征三句话,透露出的是三条信息,而掩藏在三条信息后的真相,才是让他如此的关键。
第一句,三十岁不到,元婴大圆满,这个资质摆在黄州,绝对不是顶级的,可是这孩子却是来自凡州。
而他认知中的凡州,灵溪早已断流。
更莫要说,此人还能以元婴之境秒杀离神,即便是动用了灵刀。
可这不是关键,因为在之前他就已经从钱征口中得知了,白发女孩可变身,控制焚天之火。
可即便如此,亦不可动容。
让他无法保持淡定的是,第二句,和第三句。
灵兵之主非书生,而是蒙眼少年,意味着什么?
还有,故事中最不起眼的小女孩,竟然是仙灵根?
这又意味着什么?
也许只有亲耳听到之人,才会明白吧。
即便是他的内心此刻也止不住的在翻腾。
抛开一切因素不谈,灵兵也好,圣人恩泽也罢,还是越境杀人。
当当是一条仙灵根,便可颠覆一切。
浩然修行界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凡仙灵根者,若是不亡,定可成仙。
不是成圣,而是成仙。
何为仙,圣人之上。
而整个浩然,已经近乎数万年,未曾见过仙人飞升了。
若是说,他之前调侃,少年书生有剑仙之姿,未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代剑仙,即圣人。
那么这个小女孩,只要不夭折,就一定可成圣人。
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其中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他不敢想象,若是这样的消息,在黄州传开,会掀起怎么样的波浪。
恐怕是整个黄州的老家伙们,要争个头破血流,天昏地暗也不为过吧。
世间万事万物本就没有绝对,天骄难遇,妖孽更甚,但是并非没有。
每隔一个大时代,总会诞生出一两个绝世的天骄出来。
他们孕育天命而生,受苍天福泽,得天道垂帘。
这样的事情很稀奇,但是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今日他听到的却是不一样。
因为这一次,不是一个,而是四个。
他紧紧的拧着眉梢,眼底满是恍惚,心中不停的在重复。
“少年书生,白发少女,仙灵根的姑娘,掌剔灵刀的少年......”
“这样的四个妖孽居然聚集在了一起,同时出世,更古未闻,更古未闻啊!!”
许久许久。
溪画平静下来,声音重新变得柔和,对着钱征道:
“站起来说话。”
“帝君?”
“我让你站起来。”溪画话音依旧柔和。
钱征不再推辞,站起身来。
溪画重新落座,稳定心神,徐徐道:
“你这次做的不错,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钱征惶恐,急促道:
“帝君,老臣有罪,岂可要赏!”
溪画却答非所问:“你何罪之有?”
钱征还是那句话。
“护主不利,万死难辞其咎。”
溪画摆了摆手,无所谓道:
“言过了,我让你去临江,本就不是让你护着他的,而是替我看着的他的,既然不是护,那你便没罪。”
钱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头道:
“可是,那毕竟是您的骨肉,而我却看着他死在我的眼前。”
溪画轻声讥笑道:“呵——骨肉?我溪画这一生,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女人,既然不缺女人,便不会缺骨肉,你方才不是也说了,他只是第十帝子罢了。”
话音一顿,话锋一转,溪画的声音突然冷了三分。
“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死了也就死了,死了他一个,自是还有其他的,便是都死了,大不了再生就是了。”
“更何况,我也从未想过,让溪空当继承者,一个荒淫无道的孽障子,若非他母妃因我而死,本君又岂会让他活到今天,他干的荒唐事已经够多了,死不足惜。”
“死了也好,死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他给我找麻烦了不是。”
他的言语间,无不透着冷漠,似乎溪空死了,对于他来说并非一件坏事,更像是一件好事。
俗话说,自古帝王无情家。
想来便是如此,他确实没有言过其实,他对溪空的确没太多的感情,或者说他对他的儿子们,都没什么感情可言。
生也好,死也罢,顺其自然。
要是非要说,对于溪空,他算是比较偏爱的了,即便他做出了那么多的荒唐事,却也只是将他撵到了临江偏远之地。
当然,绝非是因为溪空是他的儿子中,天赋最高的。
仅仅只是当年帝位争夺,溪空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