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陆非和虎子都吃了一惊。
这老叔被怪物吓糊涂了?
“叔,婆婆的尸骨不是被烧了吗?你是不是看错了?”虎子又开了一瓶水,递给老根叔,让他喝几口压压惊。
老根叔一口气喝了半瓶水,脸色还是煞白。
“我没看错,那就是我老娘的脸!它扑上来抓我,我看到了......是老娘,是我老娘!”
瞳孔颤抖,他自己也难以置信。
虎子和陆非对视一眼,愣了愣,惊愕道:“那当时弄错了,烧的不是婆婆的尸骨?”
可村里就这么点地方,大家彼此都很熟悉,怎么可能不知道哪个是老根叔家的坟?
“没弄错,是我老娘的坟,挖出来的时候还是好的,穿的下葬时的衣服,身上到处都是绿毛......”老根叔打了几个冷颤,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啊!旱骨葬的尸体是不会腐烂的,大家都认识婆婆,咋可能烧错?”虎子更加疑惑了。
“是老娘怨我不孝啊!”
老根叔粗糙的双手捂住脸,声音呜咽。
“她生前的时候,我没照顾好她,死后又让她的尸骨被烧了......她变成鬼来找我索命了!”
“鬼?”虎子看了眼屋子侧面的遗照。
照片里的老太太,瘦得凹陷进去的老脸紧绷着,神情十分凄苦,似乎真和那怪物的脸有几分相似。
虎子感觉不可思议:“老板,有可能吗?”
“人死后魂魄离体,尸骨是尸骨,鬼魂是鬼魂,确实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陆非想了想,还是摇头。
“但那怪物能吃牲畜,而且我们接触过,是有实体的,并非魂魄。”
虎子迷茫地挠头:“那到底是咋回事?”
陆非也不知道。
村里这事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我们今晚先不去老井了,就在老根叔这守着,免得那怪物再回来。”
陆非重新拿了两道克鬼字给老根叔,之前那一道被怪物的煞气冲得成了一堆灰烬。
那怪物好重的煞气!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耳根子软只听婆娘的,我该孝顺你老人家......”
老根叔坚持认为是老娘找他索命,惶恐地跪在遗照前不停磕头。
虎子想安慰几句,又说不出口。
老根叔的媳妇泼辣强势,从嫁过来就和婆婆处不好,老根叔只知道息事宁人,委屈老娘偏帮媳妇。
后来老太太病了,媳妇不愿意照顾,把她关在柴房里,隔三差五才给送个饭。
听说老太太下葬的时候,身子骨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他们家为了省钱,下葬的位置也没给好好选,随便埋了了事。
现在知道错了有啥用?
说句不好听的。
他媳妇被吃,都是活该!
可恨的是,连累了整个村子!
虎子不去管老根叔,点了根烟坐在门槛上。
陆非抱着小黑,也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
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村里却更加安静了。
夜晚并没有让这个小山村变得清凉。
两人光是这么坐着都止不住地流汗,小黑狗像烤鸭似的趴在地上,黑色的小舌头就没有收回去过。
虎子忧心忡忡,幸好后半夜没再发生什么。
天蒙蒙亮。
虎子跟老根叔打了个招呼,就和陆非一块去村东头的老井。
井边堆着几口破木桶,老旧的井口宛若干涸的嘴巴,无力地望着天空。
两人站在井边。
陆非弯腰,朝着漆黑的井里望去。
没有一丝水汽扑面,井壁都干燥的掉屑了。
陆非趴在井边看了会,隐隐闻到下面有一丝腐烂的臭味。
“虎子,你闻到什么没有?”
虎子弯腰闻了闻,皱起眉:“我去!好像死老鼠的臭味!”
“虎子,去找捆结实的绳子来,我下去瞧瞧到底是什么。”
“老板,还是我下去吧,这是我村里的事,大白天出不了大事,我能应付!”
虎子说着,跑回家找了一捆绳子回来。
绳子一边系在井边的大树上,一边系在虎子的腰上。
“小心点!井底常年不见阳光,就算是白天,阴气也重!”陆非不放心,往虎子兜里塞了好几道克鬼字,又拿出黑伞拍了拍。
“虎子是自己人,一定给我照看好了!”
然后,把黑伞插进虎子的后衣领。
虎子安全感满满,拽着绳子手脚利落地飞快下沉,高大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包裹。
陆非在旁边耐心等着。
这时村里不少人家都起来了。
昨夜死牛的人家传来悲痛的哭声。
陆非同情地摇了摇头。
不久。
绳子晃动。
虎子给信号了。
陆非连忙抓住绳索,用力拉。
虎子也在下面一块使劲,手脚撑着井壁,一点点爬上来。
他一冒头,陆非就闻到一股好大的腐臭味,不由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