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看得清女子模糊的轮廓,但谢启东相信,儿子选的人错不了。
另一个小家伙是个肉嘟嘟的男孩,圆脸蛋上依稀带着谢岩的影子,小嘴嘟起,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酣,嘴角还挂着一条晶莹的口水痕。
谢启东越看越欢喜,这可是他们老谢家的小宝贝,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给盼来了!
他本打算替小家伙擦掉那晶亮的口水,手伸出一半却又收了回来,叹了口气心想,就让他们娘俩安安静静地享受这华夏大地庇护下的一夜宁静吧。
……
苏晨这边。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冥思苦想了大半天,又埋头涂鸦了好一阵子,这才整理好思路出了门。问了店员路线,直奔柳市邮电所,他有电话要打。
雪已止,柳市虽小,邮电所也不远,但前夜的大雪给行人添了点小麻烦,却也给孩子们带来了欢声笑语。十分钟后,他望见了那绿底黄字的醒目招牌,迈步走了进去。
柜台前,他阔气地甩出一叠人民币,霸气预约了半小时的长途通话,收银大婶羡慕的目光中,他走进了专属小隔间。坐定电话旁,深吸一口气,组织好语言,才抓起听筒,“接线员,帮我接通宁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至极、听着就想让人捏一把的声音:“我是许恪,谁呀?”
他回答:“我是苏晨,现在闻州。”
“苏总啊,听说闻州也飘雪了?那边的雪景比咱宁都如何?你见到谢家那位公子哥儿了吧?他有没有哭鼻子求你援助?”
苏晨一听,差点没把话筒吓得脱手,之前准备的一大堆词儿全飞了,对着话筒就是一阵咆哮:“嘿,你这家伙,难不成在我身上装了监听器?我昨晚刚见面的事儿,今儿你就门儿清了?”
电话那头,许恪的腔调满是不屑:“苏总,实话跟你说,谢家那小子一踏进咱们地界,就已经入了咱们的视线。
最近他们那边总有人往这儿走私些不上台面的玩意儿,我们不得不防。还好,这批人还算规矩,不然早就请他们‘喝茶’去了。”
好吧,苏晨心里暗自嘀咕,这事儿确实没法反驳,许恪说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他也心知肚明,在国内这可是高压线,谁让他们自己做呢。
被许恪抢了先机,苏晨也只能压下火气,换上一副低姿态:“詹大哥,力哥,就是你说的那个谢家小子,昨晚跟我掏心窝子了,讲了他的经历和现在的困境。
他们有苦衷,我觉得力哥是真的为了理想在拼。所以,我想拉他们一把,但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这才找你商量。”
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苏晨耐心等着,终于,许恪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事儿,上面早有定论,我帮不上忙。我劝你,还是离他们远点,对你没好处。”
苏晨对此早有预料,连忙解释:“詹哥,你听我说完,这次他们方案不同,需要的帮助也和以往不同,我觉得有戏,而且绝对符合国家的外交方针。”
“哦?那他们这次来要干啥?”许恪似乎有了兴趣。
“种子、化肥、农业专家、小型工业技术,还有书籍,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职业技能书籍,如果能有老师就太棒了!”苏晨一口气说完。
话筒那端传来一丝惊讶:“嘿,真变了花样啊。苏晨,不用猜,这些主意肯定是你出的,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苏晨急了:“詹哥,这些我清楚,但他们洒下的汗水,有一多半是为了华夏。我们不能放弃他们,西南的稳定也需要他们!你若不插手帮忙,我没意见,但别挡我的路!”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好一会儿,许恪才开口:“这事非同小可,我一人做不了主,需要时间沟通。你等我信儿,公共电话不宜多说,会有人去找你的。”
苏晨耳边刚响起“嘟嘟”声,意识到对方已挂断,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步出电话亭,结算完费用后,又一头扎回房间,继续苦思冥想他的行动计划。
而在千里之遥的宁都,许恪搁下电话,静坐沉思,不久,嘴角竟勾勒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都是有志青年啊。”这赞叹,不知指向何方?
他伸手探入书桌中央的抽屉,掏出一把钥匙,旋即开启,里面藏着一部红色电话。
他抬起听筒,听了听忙音,报上一串号码,稍作停顿,直至那头传来正式的询问声,才开口:“局长,我这儿有关于缅玉的重要情报,得马上报告。”
得到回应,他起身整理衣衫,缓缓下楼,登上那辆吉普,猛踩油门,一路风驰电掣而去。
苏晨在街角小餐馆胡乱对付了晚饭,便返回住处。没过多久,郑东来率先抵达,随后谢家父子也一同到来。苏晨迎上去问道:“怎么样?今天一切还顺利吧?”
谢启东苦笑回应:“还算顺利。化肥厂我今天没亲自去,不过一个电话过去,厂长听说是我,二话不说就答应匀我几吨化肥,虽然是计划外价格,每吨400,但我还是订了5吨,这几天就能提货。
至于药品,就稍微麻烦了点,我们才动员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医院就吃不消了,药房几乎被搬空,明天再去肯定不行了。
这事儿还惊动了袁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