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父女俩嘀嘀咕咕了半天,就在林正军耐心都要耗尽的时候,木门吱呀一声响,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姑娘才走出来了。
林正军抬眼一看,对顾思念的第一印象就是瘦。
她眉目挺周正秀美的,但太瘦了,感觉就好像个活动骷髅一般,就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
还有就是白,小脸白得能够看到肌肤下蓝色的毛细血管,但那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长久不见阳光导致的。
此外就是眼神空洞死寂,情绪很少,如果有情绪,只有一种深深的戒备和恐惧,好像森林里麋鹿在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好像时刻准备逃跑。
林正军站起身来,笑着道:“思念姐,我是唐晓芙的爱人,听她说她小时候,你非常照顾她,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啊?晓芙她结婚了?”
顾思念一愣,伤感地道:“对,算起来,她应该有二十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林正军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道:“思念姐,请你吃喜糖!”
顾思念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苍白干瘦的手掌,轻声道:“谢谢你!”
她一伸胳膊,略短的棉袄袖子往后一缩,就露出了一截手腕,上面重重叠叠的伤痕一闪而逝,但却触目惊心。
她自杀时,求死之心,极其坚定和强烈!
“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今天我要回老家,等我再来燕京,我和晓芙再和你一起去玩耍!”林正军笑道。
“嗯!”顾思念轻轻点头。
“周教授正军同志,我送送你们!”顾江河连忙出门相送,出了小院,林正军道:“顾老师,思念姐的情况很严重啊!”
“是啊,自杀过两次,平时也茶饭不思的,不愿意出门!”
顾江河眼角含泪,深深叹息,道:“我真担心,一个提防不住,回来再看到就是一具冰冷的……”
“顾老师,思念姐她是病了!”
“病了?”顾江河一奇。
“对,搁在古代就是心病,现在的说法就应该是抑郁症和创伤应激后遗症。”林正军道。
“这还有学术研究呢!”顾江河脸色惊奇,突然眼睛一亮,道:“那,这病有得治吗?”
“有!而且有不少治愈的先例!”
“正军,谁能治啊?”
顾江河一把抓住林正军的胳膊,抓得很紧很紧,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林正军道:“天坛医院的周海洋或者301医院院长钟淮南都一定的治疗经验,再给她用点氟西汀特效药,应该能够治愈!”
顾江河脸色顿时黯淡苦楚,叹息道:“这种医生,那都是专家啊,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够接触到的!我该找谁才能找到他们啊……”
林正军道:“哈哈,顾老师,你还找什么关系啊,有我在就成了?”
“正军,你怎么认识他们呢!”顾江河很是惊奇。
在他看来,林正军是挺有优秀挺有名气的,但他的人脉关系应该局限在文学圈才对,怎么还认识医学界的人呢!
林正军当即把自己治愈宋芝兰,向周海洋钟淮南推荐氟西汀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江河不由肃然起敬,道:“正军同志,你真是太优秀了!竟然连心理学都懂!”
“呵呵,略懂一二罢了,只是给他们一些启发,谈不上专业!”
林正军正色道:“顾老师,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去我外公办公室,我给钟淮南打个电话,让他及时救治顾思念!”
“哎呦,那也太好了!正军,让我怎么感谢你啊。”顾江河一脸感激道。
三人匆匆赶往机械学院所在的办公楼。
办公室很朴素,一个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办公桌上,摆着图纸和教学仪器。
林正军拿出电话本,找到号码,把电话打给钟淮南,电话很快接通。
钟淮南的声音依旧疲惫:“喂,哪位?”
“钟老师,我,林正军。”
“哎呦,正军,你在哪儿呢!”钟淮南的情绪瞬间高涨。
“我在燕京,在北影厂拍电影!”
“好啊,我很期待你的电影上映,你可是大忙人,怎么想起打我的电话了?”
“我这有一个病号……”
林正军说了顾思念的情况,钟淮南很是同情,叹息道:“唉,又是一桩人间惨剧啊!”
“您有时间治疗吗?”
“既然是你的朋友,我没时间也得有时间啊!”钟淮南笑道:“尽快过来吧!”
“好,感谢感谢!”林正军道。
“咱俩啥关系,你还和我客气!你得亲自把人带过来哦,我又想和你喝酒了!”钟淮南笑道。
“哎呦,钟教授,这次真不成,我得回家了,没买到火车票,打算趁燕京百货公司的车回老家过年!”林正军歉然道。
“你小子不地道,来燕京都不找我,不把我当朋友!我很生气!”钟淮南开玩笑地道。
“明年春夏我估计还来北影厂呢!”林正军笑道:“到时候,我陪你喝个痛快!”
“你必须找我!我安排一场,安排几个军队的领导和你认识,你别忘记,你还答应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