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之前,一道无形的利刃在虚空中绽放,一瞬间将宝木遥的左腿和左臂切断,并且如同一把巨大无比的镰刀向后犁去,将水泥路的地面砍出一道贯穿了整条道路的入骨伤痕,沿途的雨水、车辆、行人、建筑、行人——全都被一分为二。
鲜血挥洒,少女的断肢断臂在空中飞旋,还来不及落地,就又听见“嗡——”的一声锐利之音,在空中被无形的利刃切成了肉酱,与雨水一同砸落在地上。
失去了支撑的宝木遥就要倒地,却在摔倒的前一刻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了原地。
那是女孩,或者该说是她们体内的“它”的力量。
“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它盯着宝木遥,“你以为这样激怒我,我就会让你好死吗?恰恰相反,我只会慢慢炮制你,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更加恐怖的事情。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它一字一顿道:“你的【不死】,对于你而言,只会是一种诅咒!”
“哈。”宝木遥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却依旧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这种倒霉事情,我早就知——”
嗡——!
锋利的声音掠过虚空,砍断宝木遥仅剩的一只手。
“不。你不知道——人类在旧时代有一种酷刑叫做‘凌迟’。能够执行这种酷刑的侩子手都必须有着强大的刀工,不然犯人就会在凌迟完成之前死去。”
它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如你所见,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侩子手,但是我却很有信心在你身上完美地实现无数次的‘凌迟’。而原因你也一定很清楚——你是不死的,这简直就是再完美不过的试验品了,即使我不小心砍死了你,也可以通过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十次,一百次,一万次!
它视线放柔,“如果你不想要体验那种痛苦,你就最好现在一句废话都不要说,立刻将你是如何获取【不死】的过程,全部讲出来!”
“获取【不死】的过程?你真的想要知道?”沉默半晌,宝木遥说道。
“是不是某个高级玩家的遗物?”它盯着宝木遥,“你是不是找到了在那场【事件】中死去玩家的坟墓?”
“玩家?坟墓?哪有这么麻烦。”宝木遥咧开满脸是血的笑容,“你只需要在一条高速公路上,找一辆逆行的卡车直愣愣地撞上去,一家四口全部死在被大火点燃的钢铁之中,只剩下你下肢瘫痪、一人独活,你就可以拥有这种该死的力量了。是不是很简单?听起来很好学?那你还不赶紧去试一下?”
宝木遥虽然还在笑着,但是瞳仁之中的流动着的光芒却异常冰冷。她虽然可以语气轻松地说出这些话来,但是那些岁月中所蕴含的痛苦与绝望又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出来的。
但它并不知道宝木遥说的都是真话,它只知道傅司死到临头,居然还在挑衅它。这让它终于明确了一个点——
这个人类已经疯了,而对于疯子,只有强烈的痛苦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此刻,它面上所有的表情都已经抹去,只剩下森寒。
“很好。”它道。
“很好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去试试看?”少女笑问。
“意思是——”它吐出四个字,“你去死吧。”
话音未落。
轰——!
强烈的绝望如同翻涌的水泥,从苍穹之下的灰鲲身上爆发,隔着千米的虚空,如瀑布一般直直地砸在宝木遥的身上,灌进她的脑海中!
它已经决定了。
它要让傅司经历比“被侩子手凌迟”更加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让傅司成为自己的侩子手——让傅司自己将自己凌迟而死,让他看着自己将自己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最后变成血肉模糊却怎么也死不去的怪物!
这才能发泄它此时此刻内心的愤怒与狂躁。
几乎凝成实质的负面情绪猛烈地冲刷在傅司身上,它几乎都已经看见傅司那张满是绝望,哀求着它杀给他的画面了。
但下一瞬间,它脸上还未露出来的残忍笑容却骤然停滞了。
因为,它看见了宝木遥的脸。
马尾崩开,长发飞扬,那张脸上全是污血和雨水,因为失血过多和剧烈的疼痛而血色全无,苍白如雪。但是,此刻那张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灿烂无比、痛快至极的笑容。
在看见那个笑容的一刹那,它的心中仿佛炸开了一颗炸弹,巨大的不安将其吞没——它似乎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情,因为,有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那会是什么事情?
现在【仪式】早已完成,整座南城都已经成为了它的【领域】,所有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哪一个傅司,此刻都被它用【时间法则】死死控制住,他决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算他果真还可以逃过它的压制,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如果他可以的话,岂不是早就这么做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阴霾在它心中炸开,万千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迸发,无数的可能性被它提出然后又迅速否决,最后只剩下一句话陡然停留在它脑海中。那是傅司曾经说到一半却被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