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眼中的光芒更加浓郁,“但如果我刚才不动的话,桌子在我领域的加固下,也不一定会崩溃。”
“是的,所以其实我当时也很紧张。所以真得是要多谢你答应我的条件,而且乖乖地回了头。我才可以赢得游戏。”
傅司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沈沫身下的桌面,只要摧毁了桌子,沈沫也就算是离开了桌面,那么她也就输掉了《游戏》。他之前的几颗子弹也只是为了让她相信,他的目标就是她,而忽视了身下的桌子。
当然,也幸好他这一次在那“未知池”中获得了这把“无尽夏”。否则他也没有办法实行这个计划。
“啊,太棒了……即使是面对神祗,也可以如此冷静,在呼吸之间构思出计划,并且将其执行。”
沈沫发出一声喟叹,“傅司,你果然是很棒。我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
“多谢你的喜欢。很可惜,我对于我现在的神祗很满意。”
傅司首次应下了沈沫的“喜爱”。因为他明白,如果不是对方放了水,他绝无可能拿下胜利。
“但是啊,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沈沫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你还记得胜利条件吗——在10分钟之内,触碰到我。”
“难道说……”
傅司心脏猛地一跳,看向沈沫身边漂浮着的手机。
“没错。在你陷入混乱状态中的时候,其实已经过去了8分钟,而不是7分钟。我只是故意将剩余时间调多了1分钟——也就是说,其实你早就超时了。”
她露出畅快的笑容,问道:“现在你后悔没将时间设定为‘无限’了吗?”
傅司无话可说。
他之所以将时间设定为紧迫的10分钟,是为了让那份“厄运”更有分量,包括他直到最后一刻才射出子弹,也是出这个目的。所以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不可能修改时间,否则子弹就可能“不幸地”擦着桌面而过。
因为越重的厄运,才能换来越重的幸运。
他唯一的失误之处在于一直通过沈沫的手机来获取时间信息,他如果足够谨慎,就应该通过自己的手机看时间才对的。
“我输了。”
他坦诚承认。
“但是你还是不愿意成为我的玩家。看来你确实对【空间】很满意。”沈沫道。
傅司没有否认,也没有纠正她误认为他所签订的契约神祗是空间。
沈沫深深地凝视着他,忽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偏偏是‘空间’呢?如果是其他神祗的,即使是‘时间’或者‘命运’也好啊。”
傅司静静听着。
“即使是这些高位神祗,我也不会畏惧。但只有‘空间’……我没有办法抢那家伙的玩家。”
沈沫摇摇头,沉默良久,忽然又抬起头。
“傅司,这一次——就算了。我毕竟也是以大欺小,游戏就算是你赢了,也当作是我还了当年欠‘空间’的情。
“但是,下一次——我还会来找你的。到时候,《游戏》输了的话,你一定要成为我的玩家。”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参加《游戏》?”傅司问。
“你当然会答应。”
沈沫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被迫参与游戏的——你本人也是乐在其中的。这种对‘有趣’的追求……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
……
“乐在其中……吗?”
下了公交车,傅司向自家小区大门走去。
月明星稀,银辉落在傅司身上。
夜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
他在脑海中回溯了一遍方才与沈沫的交谈与对决。
虽然沈沫说得很诚恳,眼神也极为真诚,但傅司总觉得她的话并不全是实话。
她或许确实是想要他成为她的玩家,但那个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不死之身,也不是什么“乐在其中”,而应该是更加隐晦的原因——
这是傅司的直觉,并没有什么道理。他就是无法彻底信任【混乱】。
包括她最后放弃了游戏胜利,给出的原因是“欠了【空间】的情”,傅司也保持怀疑。
如【混乱】这种神祗,真得会看重什么“情谊”吗?
但是傅司却是很明确她说的另一句话——她下次遇到他,还会与他一起玩游戏。
因为与其说是傅司乐在其中,不如说她才是真正乐在其中的人。
回想过去这一个月的《灰鲲事件》,除了“女人”口中的“它”,另一个神秘角色是那个将傅菲放在灰鲲体内的人。
而现在,他有理由怀疑那个未知角色就是【混乱】。她利用傅菲引导着他前往花鸟市场,打断了《灰鲲事件》的仪式,然后又利用沈沫引导着他坠入间隙空间。
她的目的是让南城毁灭吗?
应当不是。
傅司不得不怀疑最后祝他一臂之力将灰鲲斩杀的也是【混乱】。
这么看来,她的行事目的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前后颠倒,这对于其他神祗当然是奇怪的。
可岂不正好符合【混乱】这一神格吗?
“或许目的并不重要,而是动机,因为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