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誓言的力量太重,梦主罕见的没有再一次开口说话。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广场上人来人往,沉溺于美梦之中的人们没有在意着小小的对峙,只有游戏机的出口发出哗哗的声音,游戏币像是泄洪一样流淌出来,带着资本的奢靡与无情,却又显现出一丝美梦成真的荒谬感。
程澈懒得去找梦主,只是看着星期日,“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无话可说吗?”
一旁,花火捧起半球形的西瓜,咬着西瓜皮将甘甜的果汁喝完,这才擦擦嘴巴,“说不出来了呗,拿星神立誓没什么,但是谁让这誓言之中有咱们的欢愉呢?”
说到这里,花火嘿嘿一笑,“乐子神诶!说不定誓言就应验了呢!”
闻言,星期日嘴角抽了抽,快速低头垂眸,免得自己的笑容被看到。
虽然现在的状况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是莫名感受到了一股舒爽。
或许是养育自己长大的人被人轻视,又或许是对方真的能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种辱骂的话语。
“以欢愉为证?欢愉为何为证?”
许久之后,梦主终于沉声开口,语气之中满是冷凝,“身为假面愚者,又为欢愉令使,你对星神不了解,还不了解你自己吗?”
阿咕:???
阿咕歪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什么?
竟然还有人怀疑祂?!
咕咕还挺有乐子的。
“欢愉为什么不可以?”程澈似乎是打算将自己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一次性全部说出来,坐在垃圾桶上抱着西瓜一脸平静的开始反驳,“欢愉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乐子?你怎么这么片面?我都说过祂是形式上情感上思想上知识上身体上的满足,你这个人真的太片面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害怕败诉就去质疑法官的,要不你找一个?”
“还质疑欢愉,你有本事的很,欢愉明明是赋予人生形式的东西,在你这里说的像是什么猫嫌狗憎的东西一样,就你会叭叭,我想让你炸上天都怕脏了我的嘴。”
“来来来你找个法官,你看看你那个死了的神能不能诈个尸就为了给你撑腰,还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上牌面的东西了,放我老家你这样的还不够上小料台算道菜呢。”
说完这两句话,程澈起身拍拍屁股,摸着阿咕的翅膀一脸平静,“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你死了怎么办?杀你我都嫌弃脏了我的刀。”
一旁,花火眨眨眼睛,“那炸成烟花!”
叫老婆!
“呵,脏了刀和脏了嘴我还是知道区别的,就他?”程澈面无表情的将阿咕塞进包里,又拍拍花火的肩膀,“走,咱找乐子去。”
花火眼中一亮,跳下垃圾桶后快速跟上程澈的脚步,“咱去哪里找乐子?叫上乔瓦尼和桑博一起来一个骂人大赛好不好?去抢了那个什么比赛的现场!!!”
程澈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脚步却停下了。
身后,梦主发出一声叹息,终于开口说道:“星期日,拦下他们吧。”
像是傀儡一样的人整齐的向前一步,混着各色音调的声音拧成深沉的声线,“星穹列车联合欢愉行者,在谐乐大典前试图杀害为神献唱的知更鸟,知更鸟伤重垂危,犯人由橡木家系抓捕看押。”
星期日眼皮跳了跳,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半晌,星期日发出一声轻笑,“您太高瞧我了,我又有何能力能够拦住他们呢?”
对自己的实力有点数吧,真是一个自高自大狂傲至极的糟老头子。
这是个令使,还是欢愉家的令使。
说不定欢愉的星神就看着呢,看着自己的令使被暴揍,关键时刻为了看乐子都得给点儿力量。
况且,他星期日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打不过程澈。
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要不还是去当欢愉行者吧?
况且他又不是个爱慕,为什么明知道打不过还非要送上去打?
“星期日,我养大了你,我太了解你了。”梦主低沉的声音响起,却再一次被打断,“你——”
程澈停下了脚步,拧着眉头转身,“玛德,我又恶心了。”
花火探头,“咋啦?”
“太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是给点饭吃给件衣服让对方自己长大就算养的。”程澈快速嘟囔完一声,拍拍阿咕的脑袋,“给我把他杀了!我忍不住了!”
阿咕:……
自己嫌弃脏了刀脏了嘴,那祂也嫌弃啊!
祂堂堂一个星神,降下投影就是为了碾碎一只屎壳郎?!
星期日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的拉着妹妹的手腕往后退了两步。
咔哒一声轻响,梦主茫然抬头。
倒映着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天空在此时撕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旋即就是乱七八糟的笑声。
婴儿开心的笑与悲怆的哭,少年人的叹息和带着青春的笑意,中年人苦中作乐的声音,老年人看着晚辈成长满是欣慰的叹息,人生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混杂交织,神明发出满足的喟叹。
种种声音杂糅在一起,拧成一股名为情绪的绳子。
黑色的手掌自缝隙之中探出,裂缝中挤着各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