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汉子下山看看情况吧,眼下天黑,不容易被流民发现,他们对村里和山路都熟悉,只要不和流民对上就出不了事儿。”
“要是流民真走了,咱也好第一时间下山救火啊,他们要真是挨家挨户放火,咱咋都不能在山里干瞅着,谁家都不富裕,年初建了一回房子都掏空了家底,年中难不成又建?咱没钱啊!”李来银拍着大腿,他说的也是实话,这谁扛得住啊?真当建房子是小事不成,没有地动没有流民,一间老屋能传三代人,他们黄土都埋眼睛的年纪三番五次来上一遭是真的扛不住。
万幸的是现在下着大雨,流民就算想烧田里的庄稼怕是不容易,不过人坏起来总有法子,他们不可不防。
“老李头说的有道理,咱啥也不干,就偷偷摸下山看看情况,流民走了最好,就算还没走,咱也能尽可能的去救一
下没跑掉的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周富贵想了想,眼下正好下着雨,又是晚上,雨声能藏住脚步声,正是再好不过的时机,就算留下脚印,大雨一冲回头什么痕迹都没了,就算流民没走,回头也寻不到他们,而他们比流民最大的优势就是对地形熟悉,被发现随便往田坎一趴都能躲过一劫。
最重要的是,这次没跑脱的还有他亲侄儿一家,他二弟死的早,膝下就这一个儿子,平日里他也是千万般照看,但年初地动抢窝棚时他一时忽视没顾得上他家,自那之后,侄儿就和他离了心,前头一直叮嘱让他别养猪别养猪,他非不听,和李家凑钱去周家村买了几只小猪仔,他怀疑这次他家没能跑掉就是舍不下猪圈里的猪。
故而他是除了李来银外,第二个积极响应派人下山查看情况的人。
赵山坳和王铁根则是更担心房屋和农田,至于被抓到的村民,他们心里没啥感觉,毕竟本家人都跑了,但表面上还是点头应和:“都是老邻居了,看谁出事都不忍心,能救咱也要搭把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李来银和周富贵连连点头:“是这个说法,哪家没有沾亲带故,都是自己人啊,要救,一定要救。”
既然说定,那就开始商量让谁下山,下山打探情况,顺便还想救一救被抓住的村民,这件事肯定是有风险的,不可能只让某一家出人,这样谁都不乐意。
选中的人还要是胆子大,心细,能抗住事儿,最好能有一个脑子聪明、能让大家伙都服气的人来领头指挥,不然遇到意外时各有各的想法,一盘散沙根本办不成事。
思来想去,只有山下老赵家的人符合条件。
“山坳,关乎全村的大事,这时候可不兴藏着掖着啊,大根不愿意当村长咱可以理解,他自来就是个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可眼下不同,咱的屋子和庄稼都舍不了,还有被抓的村民,就算没有自家亲戚,但都是一起长大的,咋都不能干看着不帮忙啊。”李来银语重心长道:“咱也不是要下山的汉子和流民对上,就是去看看情况,我们村这代人就大山他们兄弟有出息,能扛事儿,现在谁家都不能袖手旁观啊。”
此话一出,赵山坳原本焦急的脸色立马变了:“李来银你这话啥意思啊?是说我赵山坳扯谎骗你不成?我说不晓得大根他们地窖挖在哪个位置就是不晓得!你是几日没吃饭肠子里的存货不往下走反往上涌是不是?说话咋阴阳怪气忒难听,好似咱赵家不愿意出人一样!”
“你,你咋说话呢?我哪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着这时候大家伙得一条心,大根家有本事,有他们带头肯定出不了事,我还不是为了大家伙着想。”李来银被他指着鼻子骂,老脸抹不开,也指着他骂,“我就随口说说,你这般反应作甚?莫不是真让我说中了?他赵大根就是出息了,看不上村里人,干啥事儿都避着咱,好似生怕我们死乞白赖扒拉上他家一样,让他当村长他瞧不上,挖个地窖也避着人,咋?他家是有啥见不得人的……”
话还未说完,胳膊就被暴怒的赵山坳挥拐抽了一下
:“我去你个老不死的李老头,少用你那屁|眼子大的心眼来看我赵家人,若是没有大根,你怕是根本没有跑进山的机会就被流民杀了,你个杀千刀不记恩啊,老子打死你啊!!”
大雨兜头下,两个豁牙老头一个打一个躲,急得旁边的人团团转。
赵山坳的儿子和李来银的儿子也上了火,瞧着就要内讧起来,周富贵和王铁根连忙上前一人拉住一个。
“行了行了,一人都少说两句,老李头你也是,胡咧咧啥,山坳和大根都不是这种人,你莫要说这种小心眼的话。”周富贵充当和事老,即便他内心里也属意让赵大山三兄弟带人下山,但他们也清楚老赵头没扯谎,他是真不晓得老赵家藏在哪儿,老李头这是担心山下的族人慌了神糊了心。
把两个老头扯把开,各自的儿子护着各自的爹,李家和赵家人站成两个方向,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冒雨前来,都是发现了山下动静坐不住的村民。
除了几家小姓散落四周,四家的族人一来,二话不说就站在了本家族老身后,他们怕流民,但不怕村民,干架吵嘴都得帮着自家人。
待山下火势稍歇,商量了许久的人选也出来了。
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