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着豹耳的魔物藏身在一处墙角,小心地往巷子里略一探头,却发现自己跟踪已久的那个人不见了。
豹耳大惊,连忙走出来,显出身形,进入小巷搜寻。
可这么笔直的一条小巷,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东西,都是一眼望得到头的。
豹耳不信邪,连垃圾桶的盖子都掀开来,探头往里面瞧。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肩颈衔接处被一个东西重重敲了一下,来不及瞪大眼睛,就已经软软往地上倒去。
游烈披着斗篷,脸隐在兜帽的阴影里,站在这魔物的身后,缓缓收回手。
在地底城这条昏暗阴湿的小巷里,他将又一个尾随自己的魔物用手刀劈晕。
游烈不动声色地走到一面砖墙下,静静地看了上面张贴的通缉令片刻,抬手撕下,随意扔进垃圾桶。
自从他把魅魔从城主府带走后,他就被全城通缉了。
副本难度上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战力值强悍到他这个地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
他走在阴影里,一路都不曾引起其他活物的注意,直走到一架烟灰色的四轮铁皮马车前。
这铁皮马车外观普通,停在安全隐蔽的地方,连马都被驯得乖顺,安静得连打响鼻、尥蹶子的动静都不发出,只微微摇曳着马尾。
游烈翻身上了马车,推门而入。
马车内斜倒着一个人影,被麻绳一圈圈绑着,嘴里也被塞了粗麻布。
一见游烈回来,他便扭动了两下身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游烈见郁舟细白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一圈红痕,于是将他手上的绳子松了,但其他地方的绳子没动。
郁舟既是想不到,也是想不明白,怎么他一被游烈救出来,就被绑了起来。
他确实被游烈当时来营救的正派模样迷惑了,怎么也想不到,游烈原来是要绑架他。刚对游烈升起些许感激的正面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地底城全城通缉游烈的动静,这些天他也隐约感知到了。但他不知道游烈被通缉的原因,只以为是正邪阵营对抗,副本自然发展的一个环节。
可是,游烈自己因为通缉逃亡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带着他?被通缉的又没有他。
郁舟嘴里被塞着布,腮帮发酸,说不了话,被解开绳子的手刚休息了一会儿,就动作起来。
他的右手无力地慢慢探向游烈的腰间。
游烈以为他是要喝水,将腰上的水囊取下,拔开塞子,递到郁舟手里。
郁舟却是将水往自己的手上倒。
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副本,水对玩家来说弥足珍贵,但游烈给他就是给他了,就算见他不是用来喝,也没有动一下眉毛。
郁舟恹恹地夹着自己的魅魔尾巴,只倒了一点点水在指尖,用沾水的手指在马车木壁上写字:他们好像要抓的是你。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你把我放
了吧。
游烈看着他写完,用食指指弯托起郁舟的下巴,盯着他的脸,问:“你知道你这么漂亮,放你回去你会遭遇什么吗?”
郁舟被布团塞着嘴,只能连连摇头。
在地底城,摇头和点头的意思是相反的。
每一个玩家在进入地底城时都会接收到这个来自副本的温馨提示,但郁舟既不是原住民也不是玩家,没人告诉过他,自然不知道这回事。
游烈的手指一时没克制住,去掐了郁舟的脸蛋一下,恨铁不成钢,声音含怒:“知道你还敢回去?你简直——你是不是……你难道是……有瘾的吗!”
郁舟只是无知地、泪盈盈地、说不了话地看着他。
游烈也无需他回答,光是看着他这张发不出声音的脸,就已经足以搅起他万千心绪,撞乱他心扉。
听说魅魔以那种东西为食,果真如此吗。
他脸色变得不太好,自说自话下去:“也对,毕竟是魅魔。”
比言语更诚实的,却是眼睛。
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郁舟的脸,轻捏着对方脸颊的手也没有放下。
他掐着郁舟的腮肉,与这张脸距离近得,他差点、几乎要,将自己的口唇覆在那张柔唇软舌上,恍然似乎都尝到魅魔嘴巴里面香气四溢的……
游烈被自己的想法一惊,猛然撇开脸,面色凛然难堪地拧起眉。
与这魅魔独处久了,竟然渐渐暴露出身上不属于自己的一面……这是游烈不太愿意面对的事实,虽然他在无限玩家中确实属于很年轻的,但他仍对抗着自己这种毛头小子一样的青涩一面。
游烈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艰难地移开视线,掀帘而出,出去驭马,鞭策起马往城门走。
他已经不在意副本主线任务,偏离副本中心区域对他来说也就不重要了,现在已经把魅魔绑到手,又被地底城通缉,到底是不能放开手脚,不如出城去。
他有自己的办法混过城门的检查,但他有一项技能与控制空间有关,隔着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就察觉了城门处的异样。
将马车停在城墙墙根处,游烈翻身下马,戴着斗篷,慢慢沿着城墙走,开启异能,闭目仔细感知城外的情况。
城门